刘贤道:“有些事我还不能对你讲。只是我很确定,刘修不是被蔡氏逼疯的。”
他当然确定,因为逼疯刘修的,正是偷走石砚和床头湘纸的刘伯礼。
“呵呵,连你都有秘密了。伯礼啊,你越来越像个襄阳人了。”刘琦苦笑着,突然大声咆哮道:
“谁管他是因何发疯!他是个庶子。庶子你懂吗?他母亲是个贱婢!刘家养他,是为了他在关键时刻能报效刘氏。现在就是刘氏与蔡氏的决战!他的疯,就是上天给刘家的机会!”
“在你心里还有何事与权力无关?你也疯了,被权力逼疯了。”刘贤冷冷说道,甩开了刘琦抓着自己的手。
刘琦道:“是,我疯了,那也是蔡氏这个娼妇逼疯的。你知道吗,现在连襄阳城的妓女都开始造谣我的出身了!你敢说这不是蔡氏在暗处所为?你还想让我等吗?你去听听襄阳的百姓都在说什么!六爪金龙,狗屁!许昌的刘协有几根手指!曹孟德又有几根手指!不要再跟我说‘在外而安’的屁话了。父亲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了,现在就是你死我亡的时候!”
“大公子是要和谁拼命啊?死啊活啊的,多不吉利。”
刘贤和刘琦不约而同回头,他们都听出了来者何人。
门外守卫的王威带着士兵们纷纷下拜行礼,每个人的眼睛都死死盯着地面,生怕因为男人的本性而惹来杀身之祸。
“夫人。”士兵们齐声喊道。
霍峻的士兵冲进院子,将王威的兵墙撕开一道裂缝。
蔡夫人带着王粲出现在刘贤和刘琦面前。
“没想到如此深夜还会惊动夫人。”刘琦阴阳怪气的说道。
蔡氏冷笑一声,根本没把继子的不善放在心上:“我怎么算也是修儿的母亲,儿子病了,当母亲的当然要来探望。”
王粲瞥见了刘贤,眼神有些慌张,不自觉往后稍。
“仲宣先生,你不是也是担心学生,特地来探望吗?为何到了门前还要往外退呢?”
也许是院子里的喧闹吵醒了刘修,屋中再次响起少年的尖声哭嚎。
“不要伤害仲宣先生!把我的文章留给我!”
听到这话,王粲一脸尴尬,而蔡氏却一脸淡然,似乎这话与她毫无关系。
蔡夫人瞥了眼刘琦,尖声道:“今日在我院中学文时还好好的,为何见了大公子,修儿就癫疯成这样?莫不是被人下了药,当做争权的工具?霍峻,把季绪带走,明天我要请名医好好为他诊治诊治。”
刘琦没想到蔡氏竟然会倒打一耙,连忙拦住路道:“夫人这话从何说起?修儿明明是从夫人院子中回来后就已经出了病症,显然是在夫人那里受了惊吓。想必,今日夫人又故技重施,让修弟受了委屈?”
此时,向朗已经推门而出,听到刘琦的话,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刘修的疯病是在进了卧房后不久才发作的,刘琦与蔡氏都在捏造事实。刘修的病,成了他们两方攻讦彼此的武器。
蔡氏见向朗犹豫,以为他要应和刘琦,忙冲霍峻喝道:“还等什么?难道主母当不得家吗!”
霍峻一眼看出蔡氏的意图,带人就要往卧房里闯。
刘琦不甘示弱:“王威,看谁敢硬闯,杀无赦!”
王威也不是吃素的,马上就带人将卧房门口守住。他和霍峻素来各为其主,虽然在军中偶有搏击请教,但都是点到为止,今日眼看就要短兵相接,除了决胜负,也抱定了一决生死的决心。
剑拔弩张之时,一辆马车停到了院落之外。
车上下来的,是刘表此刻最信任的老臣,蒯越蒯异度。
“主公听说了季绪公子的病,让蒯某前来,带公子前去主公驾前调养。”
出乎众人意料,刘表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