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临湘城头一通乱战的同时,刘贤率领麾下零陵新军步出桂阳北境,正式踏入长沙地界。
此战是刘贤获得刘表允许而动兵的关键一战,南北刘表士燮均为盟友,可说是再无二次的良机。
“公子,桓阶来信,说武陵金祎公子援助的粮草已经抵达桂阳,不日将北上送入军中。”
随军的张南兴奋禀告道。
用别人的粮,打自己的地,天下没有比这更加划算的买卖了。
刘敏策马上前道:“公子,前面就是酃(líng)县城郭。我军如要北上临湘,必先夺下此城。”
刘贤点头。出发前,他已经与赖恭、刘巴、蒋琬等详细研究过地势。桂阳与长沙南北临界,郡界依山势河道呈犬牙之势,其中尤其以酃县为特殊,该县如同刺入桂阳的剑尖,深深陷入桂阳领土的三面包围之中。又像是长沙兵马南下的前哨。如若不拿下此城,莫说北上的零陵兵马会被截断后路,就是桂阳的粮草也无法抵达前线。因此,对于北上的刘贤来说,欲取长沙,必先取酃县。
“酃县守军大将是谁?”刘贤挥鞭问道。
负责探路的毛彪回答道:“回公子,斥候来报,长沙大将都在临湘御敌,韩玄尚未派遣名将南下。如今城中应当只有一千老兵,守将听说叫……黄叙。”
黄叙?刘贤不记得荆州有此大将,心想反正黄忠魏延不在,那谁来都一样。
随军出征的军师赖恭策马上前:“公子,虽说兵法云攻城为下,但是襄阳和江夏的水师既然已经打到临湘了,若不速速北上,恐怕长沙非我有也。”
此时,先锋陈应道:“公子,陈应是新军先锋,请公子将令,为我军拔得头筹!”
刘贤第一次独立带领大军,心中其实有些忐忑。他知道,陈应如今这般勇敢,是赌上了为儿子陈邵报仇的恨意。自古道哀兵必胜,可是恨意也最容易冲昏头脑。
也罢,看着众人期许的目光,刘贤希望自己只是多心。
“陈将军,此战是我北上夺取长沙第一战,首战必胜,这关乎我军锐气,你可知道?”
陈应翻然下马,跪倒在刘贤马前:“公子,陈应岂敢以家国战事为儿戏?陈某请带本部五千人马,调拨云梯十架,冲车两台,三日为期,定可攻破此城!”
刘贤回头望了眼赖恭,只见对方微微颔首,心中便有了底。
“好,军中无戏言。陈将军为我零陵先锋,当为我军取首胜!”
陈应激动的叩头,转身跳上马背:“陈式,集结本部军马,随为父出征!”
擂鼓奏响,刘贤望着陈应的背影冲进日光,如同振翅高飞的雄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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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应带的五千人马说是本部兵马,实际上都是在加入零陵阵营后新招募的新兵。和义兄鲍隆的方式不同,陈应善于发挥工事的效用。这五千人马中,有大约两千人属于工兵,在其他将领麾下,都算不得战力,但是在陈应手中,他们堪比两千精骑。
他们以冲车为马,云梯为翼,练得就是攻城。
“陈式,传令下去,让兄弟们藏于林间,把大家伙都收好了。”
抵达酃县城下,陈应反而收起了锋芒。
小陈式不解问道:“义父,不是向公子承了军令,说是三日克城吗?为何白日抵城,却不攻城?”
陈应指着酃县城头道:“云梯冲车,行动迟缓,我虽然五倍于地,但对方据城而守,非十倍不可强攻之。唯有待星夜掩映,借夜色入城,方才有可胜之机。”
小陈式听着义父的讲解,回想起自己当日第一次随着生父步入厨房,握起菜刀的感觉。
一样的崇拜,一样的憧憬,不同的是,原来他以为自己一生的舞台只是三尺案板,而陈应将要带他走上金戈铁马的疆场。
小陈式用心的记住义父的教诲,决心有朝一日,像义父一样统帅千军立下赫赫战功。
于此同时,酃县城头,年轻的守将黄叙也想起了父亲。
他的父亲,正是裨将军——黄忠黄汉升。
黄叙本无战阵经验,戍守酃县,本是韩玄为了照拂黄忠年迈为其子安排的差事。尤其是老黄忠公然顶撞后,他本该立刻被罢,只是因为临湘激战韩玄才顾不上他这个小人物。只是没想到,这个小人物将要面对零陵新军的强大威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