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门下有两名年轻弟子守卫,一见林远便齐齐喊了一声“小师叔”,而当他们的目光落在姚阡陌的脸上时,都不禁愣在了当场,目光有些发直。
姚阡陌嫣然一笑,微微侧身,咬着下唇,面颊微红,一手捻着鬓发,满是娇羞地轻声说道:“两位师兄为何要这样看着我?”
姚阡陌是用自己的嗓音说的,虽然温厚,但是却可以断定乃是男声,那两名弟子脸上的表情旋即便变得丰富了起来,先是震惊,而后对视一眼,有些难以置信,最后渐渐地变成了困惑之中夹杂一丝懊恼和嫌恶。
林远看着姚阡陌那熟练的动作,心中更觉气恼,这个人一看就是惯犯,只怕平时就免不了装女人讨好有些特殊癖好的人欢心,想想实在恶心。
林远想到此处,便不由自主地与姚阡陌拉开了几步的距离,才看向那两名弟子道:“这位客人是代少纯府来传达一些讯息的,我带他去会客堂,你们去一人找到掌门师伯,劳烦他过来一趟。”
“是,小师叔。”一名弟子应了一声,向着山门内跑去,一边奔跑,一边不时地回头看一眼姚阡陌,似乎依然不敢相信姚阡陌是个男人。
林远带着姚阡陌穿过了山门,向着会客堂走去,途中与不少弟子杂役相遇,那些弟子、杂役一见姚阡陌,多少都有些愣神,年长的还好,知道自持,有些看起来不过几岁大的孩子却是很是好奇地凑到了姚阡陌的跟前,一直跟着姚阡陌,姐姐长姐姐短的叫个不停。
姚阡陌倒也不气恼,他笑眯眯地从袖中取出了一些糖果,分给了到了跟前的孩子,也不开口,他可不想给这些小孩子留下一些心理阴影,免得日后他们见到了心仪的女子,想起今日的遭遇来最终迟疑不决,以至于错过了一桩好姻缘,这个罪过他可是担不起的。
“去去去,一边去,凑什么热闹。”林远挥了挥袖子,将那些小孩子轰开,推开了会客堂的门,吩咐在会客堂的杂役,“备上几份茶水,掌门师伯稍后便会到,兴许还会有其他人也赶到。”
杂役应了一声,便准备茶水去了。
姚阡陌入了会客堂,那些孩子知晓他们进不得,但是却也没散去,而是在门外探出一个个小脑袋,看着姚阡陌,交头接耳地说着“这个姐姐怎么生得这么好看”一类的话语。
姚阡陌捡了客席坐下,从杂役手里接过了茶水,轻轻道了一声谢,微微抿了一口,又轻声赞叹说道:“果然不愧是《太纯志异录》榜上有名的门派,这茶水都如此好喝。”
林远拿鼻孔哼了一声,你这样的旁门当然是没有见识的,他曾经随同师父拜访过一个中正门派,那茶水的价值又要贵上不少——什么时候琼林宗能升格到中正,朝廷每年供养的茶叶也就能提高一个品秩了。
姚阡陌默默地啜茶,林远则看着姚阡陌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心中怨气有所缓解,又过了片刻,便有一名看起来约摸六十来岁,鹤发童颜的老人步入了会客堂中,那老人面容清癯,身姿挺拔,虽然看起来有些上了年岁,但是却并不会给人衰朽之感,反倒是如同古松,苍劲万分。
那些小孩一见了老人便顿时识趣地一哄而散,姚阡陌顿时也知晓来者是谁,起身向着步入的老人见礼道:“晚辈旁门姚阡陌,见过前辈。”
“小友多礼了。”夏平踏入屋中,拂袖关门,还了半礼,入了主位,示意姚阡陌落座,自己也才跟着坐下,这才说道,“林远说小友有替少纯府传讯,不知是什么讯息?”
姚阡陌这才取出了那支签子,双手毕恭毕敬地递给了夏平:“前辈请。”
夏平一眼扫过了那签子,神色也不由得微微一变,眉头紧锁在了一起,他作为阳城郡的地头蛇,有征调令的话按理来说应该第一个通知他,但是此刻反倒是由人代为传讯,这少纯府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还能是征调到一半才突然想起了有夏平和琼林宗?
这未免有些太没有道理了。
夏平有心想要让姚阡陌解释一二,但是他又摸不清姚阡陌根脚,只是代为传讯,一无所知,还是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少纯府的意志,所以他也不便再开口,而是笑道:“老夫收到了,有劳小友专程跑这一趟了。这一路奔波,委实辛苦,今日天色已晚,小友不妨在琼林宗歇息一夜,明日再启程下山,如何?”
夏平的话语正中姚阡陌下怀,因为他也不推辞,抱拳道:“多谢夏掌门美意,晚辈就却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