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非走出了太纯府总部。
他对于今晚的决议并没有什么不满,他有时候很能理解一些无情决定下的无奈。
就像杀那个少女一样。
济民草庐的高手不在了,那个少女要怎么处理?
让她活着,始终是个不安定的因素,但凡有阴谋家想要做点什么事情,拿那个少女都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这些年,神州始终很不安稳,总是有各种危机出现,太纯府这些年人手折损其实已经很多了,远甚于往年,甚至还出现了多次九天君陨落战死的情况。
远的不提,最近一次就有前不久皓天君进入玉桂山那座神秘古墓,就此失踪。
镇西军守将周匕竟然叛变瀛洲台,与瀛洲台妖人勾结杀害了荒城驻守的清平府弟子,导致清平府青年一代损失惨重,归化郡公府又惨遭灭门,导致荒人人心不稳。
再往前,听雪楼覆灭,那之后,西北前线的战事虽然因为那位前辈的缘故消停了一段时间,但是近些日子,永劫墟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那座沉寂了多年的哭山又开始彻夜地鬼哭,声闻百里;北方又出现了一场规模浩大的大暴雪,在大暴雪中,那些隐匿在黑暗之中的魔类也逼近了北方长城……
太纯府没有那么多力量耗着,他们能做的就只有快刀斩乱麻,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最直接地解决问题,至于这些解决方式到底会带来怎样的恶果,他们也没有机会去仔细思考了,因为一旦思考这些问题,他们将更加举步维艰。
怀非能理解,只是自己做不到。
问心有愧。
怀非回到了自己的府邸,那是一间很小的屋子,和寻常的民居并没有什么两样——唯一的不同,可能是怀非的房门没有锁上——毕竟屋子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他也不常住于此,所以干脆不锁门,有人没有归处还能这里落落脚。
怀非推门而入,屋内便亮起了灯火,有一个人坐在怀非的屋子里,慢慢地喝着茶。
怀非皱了皱眉,他看着那个坐在自己平日坐着位置里,端着自己茶杯喝茶的身影,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我没想到会是你。”
那个人笑了笑:“怀疑我吗?”
“有些,但不完全。”怀非说道。
那个人放下了茶杯,站起了身:“怀非,我需要你帮我。”
“我帮你什么?”
“你知道九天变吗?”
怀非摇了摇头。
“也是,毕竟九天变的时候,你还只是一个资质出众的青年,并没有卷入到九天变中。”那人点了点头,顿了顿,“总之,我告诉你,我怀疑曹听澜是当年七使徒的传人。”
怀非默默地坐了下来:“从头讲起吧。”
“你应该知道墨海吧?”那人问。
怀非颔首。
墨海,南方越州濒临的海洋,入海三百里后,海水皆化为墨色,是为墨海。
墨海浪潮滔天,阻人南行,自古以来,所有妄图南渡墨海的船只都被浪潮全部推回了越州,即便有修者也不过顶着浪潮南行五百里,据传五百里后,墨海天地皆是海水,混沌不知方向,只能逆浪而行,却不知何故竟然又重返神州大地,令人费解。
“五十年前,曾经有七个人,从墨海的南边而来,他们自称——七使徒。”
怀非皱了皱眉。
从墨海的南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