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桶的陡然旋转使得谢鸳有些头晕目眩,等她好不容易缓过来一口气的时候,才发现他们身下已经不再是一只木桶,而是一只古朴的小木船,他们此刻已然不是在水井之中,而是随着木船漂泊在开阔的水面之上。
天空蔚蓝如同才刚刚被雨水清洗过一样的,云朵就像是一样的轻柔洁白,缓缓地漂泊着,散发着一股闲适的意味。光线明亮却并不刺目,洒落在身上暖洋洋的,让人觉得是很轻松愉快。
四周的湖水澄澈明镜,一眼望过去,就像是能够将这不知道多厚的湖水看穿一样的,湖面上倒映着天空与白云也是那样的栩栩如生,尤其是在视野的尽头,水天一色,彼此连接,已经让人无法分清到底哪里是天,哪里是水。
在小船的四周,有一尾尾她从未见过的鱼儿,鳞片在阳光的照耀下泛起一圈圈五光十色的光晕,那些鱼儿环绕着小船,推动着小船缓缓向前。
向着小船前进的方向看去,可以见到的一座苍翠欲滴的岛屿——那是一座被茂密的植被所覆盖着的岛屿,悬浮在倒影的云海之上;四周一座座青山高耸,如同是利剑一般傲然伫立着;有飞湍瀑流从那一座座青山之上倒挂着泼洒而下,就像是洒下了一大把的珍珠,连成了一条条洁白的线,注入了这无边无际的水面之中;时不时地会有一些飞鸟从林间飞起,绕着那座岛屿翩然起舞。
谢鸳自幼在山林之中生活,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如梦似幻的场景,她倒是偶尔听镇上的说书先生说起过所谓的仙境,她以为,所谓的仙境,与她现在眼前所见的景象,应当是相差不多的了。
解白斜依着小船的船舷,将手伸入了水中,温暖轻柔的流水将她的手包裹住,让她很是惬意,游鱼更是围拢了过来,轻轻地啄着她的手,痒痒的,让她发出了一阵轻快的欢笑声。
谢鸳看着解白,有些欣慰,解白突然朝她眨了眨眼,她一愣,解白双手便掬起了一抔水,向着她泼洒了过来,谢鸳微微一怔,旋即也捧起了湖水,向着解白泼洒了过去。
谢鸳与解白顿时便笑闹了起来。
敖滥摇了摇头,心想长青宫若是换了这么一个小丫头当妖主,那可怎么是好?那一个个桀骜不驯的长老高手,这个小丫头怎么镇得住?
两位宫主是不是患了失心疯了?
还是是眼前这些人假冒了白少主的身份?
敖滥又偷偷地看了身后站着的那名青年一眼,只是一眼,他就忍不住一个哆嗦,不敢再偷看了——如果是这个家伙来当长青宫的妖主,那还算可以,修为应该是差了点,但是当了妖主,有妖域力量的加持,问题应该不大。
“你方才说,长青宫快乱套了?”姚阡陌突然阴恻恻地开口,吓得敖滥一个哆嗦,差点掉下小船去。
敖滥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身形,他满是戒备地看了姚阡陌一眼,才说道:“我……”
“考虑好哦。”姚阡陌双手拢在了袖子里,笑眯眯地说道。
敖滥咬了咬牙,将心一横:“这是我长青宫的秘密,只能对宫主大人讲,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多说一个字!”
嬉闹的解白和谢鸳看向了姚阡陌和敖滥。
姚阡陌耸了耸肩,一脸无辜:“我什么都没有说啊,他自己误会了,不怪我啊。”
解白眯着眼,嘻嘻地笑了起来:“姚叔叔,你又欺负人的。”
“哎,小白你又诬陷我,他都不是人,怎么就欺负人了?”姚阡陌一脸无辜的神情。
谢鸳有些茫然,不知道解白和姚阡陌到底在说什么。
解白歪着头想了想,也没有把那个秘密告诉谢鸳,那是姚叔叔的秘密,姚叔叔不主动说,她当然不好告诉谢鸳。
毕竟不能慷他人之慨,解白还是很知晓道理的。
姚阡陌也笑了笑,这个秘密不到万不得已,他还是不想暴露的,毕竟那也算是他为自己留的后手,虽然只在针对妖类的时候才有效,但是留一张底牌,总比把所有的底牌都打出去来得稳妥一些。
“继续前进吧。”姚阡陌说道,“长青宫马上就会迎来新的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