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三个朝代,无不是越来越差。
夏之夏桀,商之纣王,周之幽王。
每个时代都会被这样失去人性的暴君终结,难道如今在洛水建立的成周,也终将走向这个命运吗?
既然时代的发展,是变得越来越糟糕,那只有在过去寻找答案了。
于是王子朝像孔丘一样,希望可以翻阅古代典籍,寻找如何治理天下的方法。
可惜,书中并没有答案。
“王子,我想你在这些书中,根本找不到改变现状的方法。”
“我想也是的……”王子朝露出意思了落寞,那种落寞好像已经抛弃了所有的人,才拥有的神情。
“王子,可认得这东西?”
辛莫指了指煮茶的陶鬲。
“辛子,你是在笑话我吗?我虽然也是食肉者,可是却不是五谷不分之人,一个小小的陶鬲,怎么会不认识呢?”王子朝疑惑。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圆肚子的罐子,最典型的特征是下半身有三个胖胖的、袋子一般的“足”。
三个足将陶鬲的肚子撑了起来,像是提起来的裤裆一般留出了一片空间,这空间就可以将柴火放进去,直接放在地上,不用搭架子也能烧水。
辛莫道:“我给王子说件小故事吧。”
“辛君请讲。”
“我们辛氏最早制酒的时候,我想找一名合格的陶匠,于是在友人的推荐下,我找到了一对陶匠父子。
“我刚去他们家的时候,就听到那老爹在教训儿子,陶鬲制作的不对。
“我走过去一看,原来那老爹认为陶鬲的三足太短了,和流传下来的做法不同。
“老人做的陶鬲三足之间的裆很高,儿子做的很低,几乎没有了。
“而那儿子却说,现在各家都用起了‘灶’,一个灶上可以放两三个陶鬲,统一在灶台下生火,那里用得着这么高的足啊?
“原来,上古的陶鬲,三个袋足的“裆”是比较高的,这是为了方便下面放柴火。
“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因为“灶”的出现,这种高裆已经不流行了,甚至成为了装饰品,也就慢慢演变成了低裆的鬲。
“而我手中这个东西,几乎已经没有“裆”了,只是象征性的在罐子下面做了三个袋子一样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一个‘鬲’,其实更像是缶,或者直接可以叫做锅。”
……
辛莫讲完这个故事,王子朝喝了一口茶。
“你是说,任何事物,都是在变化的,我们从以前的典籍中,并不能找到解决如今问题的办法?”王子朝说到。
“没错,任何事物都在发展,如果照办上古的一套就能长治久安,那请问为何上古的那些制度、习气没有被继承下来呢?为什么那么好的治世,都成为了乱世呢?”
“是啊,你说的没错。”
“任何事物都在变化,包括国家。如果治理国家的方式不随之改变,那么就像是一个小孩,明明已经十岁了,却穿着六岁的衣物。最后衣服被撑破了,孩子也挨冻了。”
“有点意思。”
“而且一个国家的灭亡,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难道真的只是一两个暴君造成了夏、商的灭亡吗?我看未必吧。”
“没错,夏商,甚至宗周的覆灭,都不是一个君主能造成的,更不是什么亡于女子。”
“王子能看到这一点,实属不易。”辛莫道:“一个国家的灭亡,不是亡于一人,更不是亡于一时,或许在纣王很多代之前,殷商就如同一辆狂奔的马车,疾驰在了灭亡的道路之上,纣王只不过是这辆车的最后一名驭者罢了……”
“照你这么说,我们记录古代的事情还有意义吗?反正在这些书籍当中,根本没有如何拯救成周的办法。”王子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