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辛莫又气又笑，这人哪里是在跟人交流学术，完全是在说单口相声。

不过辛莫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拍马屁的人才。

辛莫摇了摇头，离开了人群，来到了师陀的住处。

看到辛莫到来，师陀喜出望外。

“师陀见过辛子。”

因为辛莫如今的地位，乃是诸侯，师陀见到后，也要行礼。

辛莫赶紧挡住了师陀。

“一日为师，终生为师。”辛莫道：“学生不敢受老师的大礼。”

师徒二人坐下后，师陀显得有些激动。

“记得多年前，你在这里学习君子六艺，那时候你就说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如今这些年过去了，我听闻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你确实是在这样做。”

“那不过是学生少年时所说的狂言罢了，如今切实做事，发现想要做成一件事并不容易。很多事情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你能做到这一步，已经远远朝出为师对你的期盼了。”师陀笑道。

“老师，我方才路过老树，那里聚集着一群学子高谈阔论，可是说来说去，都是一些谄媚之语，这可并非我的本意。”

师陀叹了一口气：“哎……我岂能不知。可是不知何时开始，辟雍的风气就是如此。除了聚集了一帮靠着嘴皮子媚上之人，还有另外一群人，醉心权术，整天就在研究如何才能得到诸侯们的赏识，爬到高位。”

“呵呵，这样的人恐怕以后会越来越多。”辛莫道。

在贵族统治的时期，就已经有了这样的人。

等到了全部都是流官的士人时代，几乎所有做官的人，恐怕都得研究一点“权术”，比起后世那些数千年流传下来的“官场规矩”，如今这些人所做的才是小儿科。

“对了，你可知道这帮醉心权术的人，他们最崇拜的人是谁？”

“是谁？”

“是你啊。”师陀道。

“我？”

“对啊，有人分析了你这些年的所有行为，认为你这么年轻就能身居高位，靠的就是人、财、兵、谋。”

“这……”辛莫哭笑不得，自己竟然被当成教材了。

师陀道：“他们说你为辟雍出身，也是我的门生，靠着这一层关系，攀上了苌弘大夫的关系。然后又通过造酒赚取钱财，打通了上上下下各种关系，尤其是靠着天青酒和公子俨拉近了关系，从此成为刘公一系的红人。”

“这……其实他们说的倒也不错。”辛莫道。

“是啊，然后你救下巩公，利用巩公推广野人为兵的政策，趁机建立自己的军队，利用讨伐三戎的机会，扩充自己的地盘和人口，从而成为王畿内仅次于三公、苌弘大夫的权臣！”

辛莫汗颜，这学宫还真是有高人，竟然将自己的成长之路全部扒了出来。

“老师，如果这里呆着不如意的话，不如来我们辛国。我们辛国的学宫，一点不比这里小，而且我们那里可能更适合你讲学。”辛莫道。

师陀点了点头：“其实这些日子我也一直在想这些事情。成周城虽然新修，可是很多东西，却回不到以前了……”

“既然如此，等我办完事情后，老师就和我一起回辛国吧，那里有很多孩子，需要老师这样的大贤教导呢。”

“就这样吧……”

师陀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