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燕尔摇摇头,“没,这几天我都傻了,一直担心你醒不过来,都没顾上说。”
“别告诉他,我不想让他知道,燕尔,你也看到了,我们的关系已经这样糟糕。”穆绵微微别过头,有滴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流下来。
沈燕尔安慰她:“那都是误会,我哥他是当局者迷,绵绵你别怪他,这人脾气就这样,干别的行,情商几乎等于零,看的出来,他就是太在乎你了。”
穆绵问他:“你相信我和霍斯驭之间是清白的吗?”
“显而易见呀,他们找我拍的那些偶像剧都是这个套路,不过我哥他从来不看这些,他这人,只相信眼睛看到的。”
穆绵长长叹了一口气,“有时候眼睛也是会骗人的,我自己都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其实我还是挺感谢霍斯驭的,要不是他带走我,可能我已经在爆炸里死了,谁知道后面……”
沈燕尔也叹气,“我哥也以为你出事了,他差点急疯了,看到被挟持的人质里有个中国女孩以为是你,差点去黑市买AK47进去救你了,所以绵绵,我哥是在乎你的,你要大度的原谅他。”
穆绵听了沈燕尔的话没有感动是假的,但是这话放在她被关到酒窖前说一切误会都要烟消云散了,可是她刚经历了生死,这种生死的煎熬不同于一下发生的爆炸车祸,那些都是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性命,恐惧都来不及,她经历的却不同,她一点点看着死神走进,一次次接受它的胁迫,为了孩子,她拿出最大的力气来抗争,等着那遥不可及的营救,可以说,这次酒窖的生死历险已经让她的心理受到了重创,她开始恐惧人心,恨苏灵恨穆薇甚至连楚峻北都一起恨了。以肠他血。
见她一直都不说话,沈燕尔拿出手机,“我给他打电话。”
还没等按号码,齐野的电话就打进来,沈燕尔随手就接了起来。
齐野劈头盖脸的就问:“沈燕尔,你们在F国都做了什么,怎么楚峻北一回来就要和苏灵订婚?”
沈燕尔的手机声音开的很大,房间里又很静,穆绵听的清清楚楚,他想捂住手机已经来不及了。
“喂喂,沈燕尔你孙子快说话呀,你哥受了什么刺激?”齐野那头已经火大了,连声质问。
“没,没呀,齐野你说清楚点,什么订婚,他不是不喜欢苏灵吗?一定是忽悠你的。”沈燕尔呵呵干笑,眼睛都不敢看穆绵。
“请帖都下了还有假?时间就是三天后,他没给你说吗?还声称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我鄙视你!”
齐野挂了电话,显然楚峻北这么大的事情没告诉沈燕尔他也觉得不正常。
沈燕尔握着手机傻傻站着不知道说什么好,反倒是木棉对他温婉一笑:“我饿了,可以吃点东西吗?”
“吃东西,好,我马上去。”
“沈燕尔!”穆绵用力喊住他。
“绵绵,你还有什么事?”
穆绵看着他的眼睛,惨白的唇动了动,“我知道你出去后肯定打给他,请不要说我在这里,也不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就当我是跟霍斯驭走了,你从来没有看到我。”
沈燕尔的眼睛红了,他忽然走过去紧紧看着穆绵,“我一直都没有问你,为什么会关在酒窖里?是苏灵她们对不对?我哥真是白痴,知道她们对你虎视眈眈还带着一起来,我草他楚峻北。”
沈燕尔青春期的时候就是部队大院里走出来的一个小流氓,要不是楚峻北一直在身边看着他,没准他就成了大流氓,所以现在骂脏话那叫一个溜。
穆绵一点都不想听到苏灵她们的名字,她笑笑,很柔弱却很坚定的说:“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一个字都不想。我现在名义上是他的弟媳妇,他订婚结婚都与我没关系。”
显然沈燕尔对穆绵回避话题的行为有点不满意,可她是女人,是个他挺喜欢的女人,又是个被他最尊敬的哥逼到这个份上的女人,他觉得自己的立场很尴尬,可是既然管了她,一定要好好的照顾着。
沉默了一会儿,他咬牙下定决心说:“绵绵,你以后怎么打算的?不如别回国了,就在这里住下,这里是你喜欢的时装之都,以你的能力肯定能有所发展,我,我也能照顾你。”
显然对于他的提议穆绵愣了一下,她随后笑着说:“不了,我还是回去,那里有太多我放不下的东西,而且我这个人也不喜欢做虎头蛇尾的事。”
说到最后,穆绵的眼睛里寒光闪过,沈燕尔心头一缩,疾声说:“绵绵,你不要做傻事!”
傻事?穆绵要做的绝对是聪明事。她不能让那俩个贱人嚣张自在的活着,她也不能让楚峻北这样不清不楚的祸害了自己的人生,她也不能让肚子里的孩子名不正言不顺,该属于她的公道,她要一样一样讨回来!
医生的意见是穆绵必须卧床修养起码半个月,但是她等不及非要回国,沈燕尔知道她是为了楚峻北订婚的事情,拦不住,只好陪着她回去。
飞机上,她神色冷然,一直看着机舱外面的天空。但是她的眼睛是空的,沈燕尔下意识的盯着她的安全带,真怕她会撞破玻璃飞出去。
给她要了一杯热牛奶,穆绵笑了笑说谢谢,见到她的笑容沈燕尔总算松了一口气,穆绵反过来安慰他:“你担心什么?纵然我想不开还要为孩子着想,你放心,回国后我好好修养,一定把孩子生下来。”
沈燕尔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把一件很隐秘的事情告诉了穆绵,他想让她知道楚峻北并不是真心喜欢苏灵.来苏灵的爷爷曾经是楚峻北外公的警卫员,当年楚峻北外公声名显赫时提拨她爷爷去地区当官,也算是培植亲信,她爷爷也算早有先见之明,把儿子老婆都弄成了外籍,让儿子在外国经商,但是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她爷爷和他外公决裂,而她爷爷手里有一份可以扳倒楚峻北外公的证据。
这份证据一直都是楚峻北外公的心头之刺,哪怕现在他都退了还是不能安生,所以苏灵和楚峻北的婚姻是他一手促成的,哪怕进了棺材他也要这份证据在他闭眼前先销毁。
最后,沈燕尔做了个总结,“我哥很孝顺,觉得他外公不容易,虽然老人家太偏激又有点太看重权利,但毕竟是把他一手带大的,他娶苏灵不如说是为了娶那份证据。”
穆绵听不懂这些关乎政治的东西,而且沈燕尔说的也笼统,这根本就不是普通老百姓所能理解的,但是有一点她听懂了,楚峻北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要娶苏灵,那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还招惹自己,就是为了让江家难堪吗?如果自己生下孩子把亲子鉴定的报告放在江家人面前那是不是这个耳光又打了回去?
沈燕尔担心的看着她嘴角的那抹冷笑,觉得很不舒服。
医院食堂里的饭向来是给人吐槽的,但是宋渝为了赶时间只好来槽子里吃。
没想到还人山人海的,她在角落里占了张桌子,没有形象的扒饭,今天要去接穆绵,她赶时间。
齐野和一个实习生端着餐盘到处看,他皱着眉,显然也接受不了午饭人满为患的状况。
“齐老师,那里有个地方。”小年轻先看到了宋渝的位置,四个人的地方只有一个女人在吃,齐老师应该不会反对。
宋渝没有穿白大褂,长得齐肩的头发难得柔顺的披着,黑底白色雪花图案的短毛衣,黑色超短伞裙,大毛领的短款羽绒服搭在椅背上,她一直低着头,齐野以为是个实习的小护士。
“齐老师您坐。”小年轻用纸巾先擦擦凳子,让齐野坐下。
宋渝从餐盘里抬起头来,鄙视的说:“切,装逼到此你齐野兽也是够拼的。”
齐野冷不丁看到她这张清丽的小脸吓了一跳,“怎么是你?”
宋渝放下筷子嘿嘿冷笑,手指关节掰的咯咯响,“想不到吧,这就是自投罗网,齐野兽,我也是找你找的很苦呀。”
小年轻不认识宋渝,看着她那么年轻以为是个护士,但是护士怎么可以对齐老师如此没有礼貌,于是他壮着胆子说:“你怎么对齐老师这样说话,赶紧道歉。”
宋渝歪着嘴巴笑的很痞气,“呵,野兽找了小跟班了,怎么糊弄人家孩子的呢,还老师,我呸,是老湿吧。”
齐野很冷静,他扶了扶眼睛,清冷眸子没有一丝涟漪,说话的语气也不如平常的和缓高冷,“宋渝,我不过是不小心在别人面前把你喜欢女人的事实说出来,你也不用整天像只狗一样咬着我不放,世界是宽容的,大家都祝福你。”
齐野绝对是故意的,他的出现本来就是焦点,现在提高了声音,很多人都往这边看,也听到了他说的。
宋渝恨得牙根痒,她可不是个瞻前顾后的主儿,一拍桌子站起来,“齐野,我喜欢女人还能把你上了?你不一直让我负责吗?其实我想负责的,但是你太小了,牙签一样姑奶奶没有感觉!”
哇!世界都安静下来。
小年轻也傻了,齐老师给人上,还是牙签,他下意识的把目光放在齐野的裤裆上,不仅是他,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么做的。
齐野穿着白大褂,没系扣子,里面是深色的休闲裤和深蓝色毛衣,毛衣是修身的短款,正好卡在腰带一下,裤裆拉链的部位都明明显显暴漏在大家面前。
很多人都觉得齐野裤子穿的平平展展,原来是那里太小了!
宋渝终于扳回了一城,她得意的扬起下巴,用眼神警告他,“小样儿,跟我斗,你还嫩点儿。”
齐野清俊白皙的脸上泛起了红晕,给气的不轻。他握紧了插在衣服里的手,菲薄的唇一张,轻轻笑着说:“我进去过吗,一根手指就让你要死要活了,但是堵在你嘴里的时候不是差点把你嘴角撑开吗,你嘴里能放多少根牙签?”
“你妈的什么放在老娘嘴里了,丫的老娘见过的老二可比你见自个的都多,就你那不到一秒钟的玩意儿……”
四周忽然很安静,众人纷纷走开假装对他们用嘴表演的活春宫不感兴趣,宋渝还想继续说下去,忽然听到齐野很客气的说:“宋院长,您也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