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安想起来了,这好像是那个丁姑娘的丫头。
她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是,这位姐姐有何指教!?”
……
丁荃的确是谨记了师父的教诲,可是母亲也告诉过她医者父母心,今日这位公子还是被自己撞伤的,她都忘了给医嘱,于是让林竹打听了一下他的位置,意外的得知这是泗陵城新来的主簿。既然是主簿,平时提笔就很频繁了,丁荃一合计,干脆将马车驾去了菜市,买了一堆东西送过来了。
她没想招惹秦泽,所以让林竹去送东西,自己在马车里等着。
不料没等回林竹,却等来一个温润的男声:“丁姑娘可在里面?”
诶!?
丁荃撩开车帘子,果然看到秦泽站在外面,一身灰『色』衣裳,受伤的右臂竟然用白『色』的粗布条挂着脖子吊起来了。
她顾不上许多,出了马车对秦泽盈盈一拜:“主簿大人。”
秦泽微微一笑:“丁姑娘无需这么客气。”
丁荃连连摆手,会错了意:“不不不,是我害你受伤的。”她瞅了一眼秦泽被吊着的手臂,沉『吟』道:“嗯,你这么做是对的,虽然接好了,但还是要小心,这样吊着减少使用能好的更快,近几日之内你都不要提重物,若是迫不得已要写字,请一定半个时辰歇一歇。”她一句接着一句,根本不给秦泽打断的机会:“还有那些鱼虾,如今的天气好存放,你清蒸也好红烧也好,多吃一些,以后就不会那么容易骨头受伤了。”
秦泽失笑:“伤了骨头,不该喝骨头汤补一补!?”
丁荃好像知道他要这么说似的,黑亮的眸子『露』出认真的神『色』:“并非如此,若是你读过我母亲撰写的《『药』膳误注》就知道这说法不对了,不过也不打紧,我现在告诉你了,你信我便是!”
她一口气把该说的全都说完了,拉着林竹上车与他告别,秦泽没有阻拦,站在原地目送马车离开。
回到宅子内,看着几乎堆满了半个院子的食材,秦泽顺手将挂在脖子上的白布条扔掉,心情竟然不错:“今晚,算是为阿四接风了。”
正安看着这一堆东西,忽然有些感慨。
公子金榜题名之前,上门送礼的人险些踏破门槛的场景历历在目,被贬至今,第一个上门送温暖的,竟然是个女娇娥。
啧,其实这姑娘若是真的对公子没什么企图的话,姑且算个心地善良的姑娘吧。
秦泽回到书桌前,不再练字,而是将一本册子拿到了面前。
这本册子上记载了来这里之前收集到的泗陵城大户人家的花名册,秦泽扫了一眼,目光落在了丁家身上。
看了一会儿,秦泽合上册子,靠着椅背微微一笑。
或许,丁家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丁凝依旧一动不动,作为一个敬业的表演者,即便是低着头对方瞧不见,脸上的笑容也不打一丝折扣。
她还是那副软软的小嗓子:“容公子说笑了。”
内心:别掉在我手里!
容烁身子微微前倾,双肘撑在膝上,近距离的观察起她来。两人似乎又陷入了新一轮的对峙中。
半晌,容烁重新靠向椅子,语气里有了一丝慵懒:“起来吧。”
这是要大事化小,揭过这一页!?
丁凝可没那么傻,烫手山芋她还没接过去呢。
容烁看着她不动声『色』朝自己移过来的一双小白手,压下了微微上翘的唇角,再次强调,“拿好,起来说话。”
丁凝见他不肯拿回去,这才站起来,将令牌捧在手心里。
容烁端过边上那杯放了很久的茶,眉头微微一蹙,望向丁凝。
丁凝和他大眼对小眼。
啥意思!?
容烁微微一笑,将茶杯递给她:“凉了。”
丁凝保持着笑容转身取来水壶,给他添了几分热水。
容烁慢条斯理喝了一口茶,轻咳一声,开始与她好好地算账:“方才你说我说一副拿捏你的姿态,听起来似乎不太服气,我这个人虽然小气,但是胜在讲道理,咱们来好好捋一捋。”
丁凝咽咽口水,眯眯一笑:“嗯,听您的。”
容烁一件一件给她掰扯:“那日在太后的宫里,是不是你不守规矩四处『乱』跑?”
丁凝:“是太后允了我玩耍的。”
容烁愣了一下——太后允的!?太后怎会允许一个普通人家的姑娘这样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