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开始只以为他这是为了撑场面的话。根本没抱有任何的期待。
于是乎,第六天下午,警官带着四个和我年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女孩,来到我的病房,并且自觉站成一排的时候。我差点以为是援交。
结果,他义正辞严地将其中最畏畏缩缩的女孩推出来,“说!你做了什么事情!!”
我听到,直接懵了。
难不成,这看着好像连只蟑螂放到她跟前好像都能把人给吓个半死的女孩子,是害的我姐姐失踪的凶手吗?!
她往前一步,光洁的额头上布满了冷汗,眼神始终都不敢落在我身上。
“我……我叫陈心柔,今……今年的7月3号下午,是我邀请菲儿和班里的同学来我家里做客。可是还没有玩几分钟,我……我……我爸爸就回来了……哇呜呜……”
说到这里,那个名叫陈心柔的女孩,已经泣不成声。跪在地板上,哭喊着,“对不起!真的非常抱歉!”
除了陈心柔,其他跟着来的三名女生,眼圈也是红了。无一不用怨毒的目光看着陈心柔。
这个时候,我要是还不能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就真的是傻子了!
我躺在病床上,只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在我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孩撕成碎片。
手指颤抖着指着女孩的面,“你……咳咳!”我憋屈地差点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还是这样,即便是经过差不多一个星期治疗,现在还是连一句“婊子”都骂不了嘛!!
TM的!老子还不信了!!手荤握成拳头,猛得在床旁的床头柜上,狠狠地打了一拳,“咚!”插在我手背的针头直接被震开了去,
仿佛好像回光返照一般,喉咙那种如刀割般的疼痛,都被压制了下去。
“那条老狗在哪?!我!!”
语毕,一股和那时别无二致的雕之意涌上大脑,最后“唔!”一大口血无法控制地吐出,染红了一大片被子。
所有人在这一刻都被吓傻了。包括我自己,看到白色被单上那抹红到发黑的血迹!我左胸膛的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仿佛有一只黑色的手臂,跨越了次元,穿透了我的身体,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我的心脏!
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全身上下!
警官第一个反应过来,猛按了好几下护士铃!
那个叫陈心柔的女孩吓得瘫软在地上,其他的女孩也好不了多少,纷纷抱头蹲下!
护士很快便来了,看了我的样子明显也是慌了神,赶忙跑过来把我的身体重新扶着躺好。对着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顿数落。
护士恼怒地瞪了眼警官:“怎么搞的?你难道不知道病人现在的精神状态根本就受不了刺激吗?”
警官挠了挠头,道:“我……以为就只是普通的阑尾炎。”
护士拿出床新的被子给我给盖上,“什么阑尾炎啊!那只不过是我们为了不让病人有心理压力说的!”
“不是阑尾炎吗?”我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但也只能这样了。因为不仅视线模糊的只剩片重影,就算是耳朵听到的也只能是一阵阵不明所以的嗡嗡作响。
强撑着的眼皮终于再也支撑不下去了,眼前一黑,最终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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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开眼,这次是阳光刺的我几乎无法睁开眼睛。挣扎着起身,发现我的床边,奶奶正在熟睡着。即便是到了睡着的时候,紧蹙的眉宇间都是没有任何要松开的意思。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奶奶一下便醒过来,看到我,立马起身按住了我的肩膀,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地像是审视般,开始在我的全身上下游离起来。
虽然是不能再熟悉的奶奶,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清瘦的脸上满是憔悴,就像至少三天三夜没睡觉一般,审视了我全身一遍,似乎没发现我身上少了块肉,才放开手,就又一次把我抱住,一阵声泪俱下!
“奶奶,你干嘛呢?”我都完全忘记了为自己喉咙好了而震惊。
“你吓死奶奶了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奶奶听到护士说你在医院里吐血,心是揪成了什么样子吗!”
“对不起。”这大概是我出生到现在为止,说“对不起”这个词最多的一段时间了。
奶奶哭了好会儿,松开手拍了拍我的头,“傻瓜,奶奶又没有要怪你的意思。知道姐姐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还能做到无动于衷,那才是让奶奶觉得你可怕呢。”
“嗯。”被肯定的感觉,超乎想象的开心,“那姐姐呢,找到了吗?”我想竟然凶手都已经落网了,那么姐姐也应该找到了吧。我可不相信,就几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女生,还敢杀人。
事情头一次如我猜想,奶奶点了点头,说:“菲儿在那天你吐血晕过去之后,在那四个女孩的供认下找到了。”
“真的!”我欣喜若狂,虽然这是十有八九的事实,但也遏制不住心头的狂喜。
“那我能见姐姐一面吗?”我满怀期待道。
“……”奶奶稍作犹豫摇了摇头,“抱歉,菲儿因为那件事情,现在的精神状态,完全没有办法做到和人正常交流。为了让她尽快恢复过来,已经把她提前送到了她考上的那所大学那里了,在那里菲儿的大学美术老师会好好照顾她的,你不用太担心了。”
“那美术老师可靠吗?”我还是不太放心,虽说A大的老师,一向都是上课师生,下课朋友甚至亲人的代表。可是,以现在姐姐的精神真的适合把她交给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物照顾吗?
奶奶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现在还有心情去担心别人呐,奶奶告诉你,你还要两天就要动手术了。白血病手术,你能不能多放点心在自己身上啊。你知道现在奶奶有多紧张吗?”
“呃,原来不是说是阑尾炎手术吗?怎么一下又变成了白血病了。”
我装出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其实多少都猜到了点了,谁让在昏迷前,那个来给我换床单的护士以为我昏过去了。几乎把能说的,不能说的都给来了遍。
可能是我的演技太过于拙劣,奶奶看了我眼,便羞愧地抱住额头,道:“我们真不是故意想骗你的。只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我们都担心你承受不了这一重的打击。医生也说,治病,病人自己的求生欲几乎和药物,手术是一样重要的。”
我听得唇角抽搐,“呃……,所以你们这里在担心我轻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