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来了?少府的工作简报上常常看见他的名字。”
或许上有些害羞,凤雪柔重新穿好了淡黄色的衣衫,随意地说道。
“冯全不过中人之资,他主持行动,成功的把握只有七成。不过徐良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这三个字,有时候一种夹杂在言语中的警告,有时候是贴在人身上的标签,但出自韩楚之口,这就是一种非常难得的肯定。
“有多聪明?”杨莺儿很好奇。
“论智商,大概是你的三倍,不低了。”韩楚笑道。
杨莺儿翻了个白眼,继续按摩服侍,知道的事情越多,她便觉得自己越卑微,小脾气都不敢乱使。
“徐首辅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凤雪柔笑道。
“他宁愿自己的儿子蠢一点,太聪明了,容易横死。”
有时候笨一点才能无灾无难,太聪明反而会为其所累。
徐良自从学了韩楚传授的各种科学理论,就一发不可收。少府能撑得起朝廷这么大窟窿,其中有他一半功劳。
然而会的东西越多,他就越觉得自己无知,看其他人就越淡漠。
这些脑满肠肥的蠢蛋武者也敢挡他的路,骨灰都给扬了。
艳阳楼下,法场之侧,穿着紫袍,腰缠玉带,身上官服的规格,就是他父亲都没有享受过。
身旁站着一位白裙美妇,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客二娘。
杀手和妓女是最古老的行业,也是最低贱的行业。青花会头牌又如何,论身份地位,哪有徐良身边姬妾之万一?
更何况她背后站着的是皇帝,徐良就是不想给她正妻的名份,起码也得是个平妻。
法场上面跪着七个身穿囚服的犯人,文大人就是左手边第一个,气息奄奄,不胜凄凉。
“午时已到,即刻行刑!”监斩官高声喝道。
斩首令牌还没落地,就被一柄长剑挑起。
出手的是无争剑庄的少庄主,地阶后期修为。
他正是年少轻狂时,被老油条随便刺激一句,就抽出家传古剑,当了出头鸟。
脚踏着流云飞步,几个闪动就来到这些罪官背后。
法场之下,人群之中,响起一阵喝彩声。这正是官逼民反的戏文,百姓喜闻乐见的一幕。
“大胆,你可是要和朝廷作对?”监斩官厉声喝道。
有些安静的巷子里忽然响起了大军调动的声音。
这个少庄主却不以为意,又是这一套,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
“什么朝廷,一截朽木而已!”
黑甲士兵涌了出来,刚刚走出巷子,没等他们列好阵形,藏在看客里面的少侠们就扑了上去。
有使刀的、使枪的、使剑的,还有放毒的、丢烟的、补刀的。胡乱杀来杀去,竟然真的让甲士们无法反抗。
然而他们毕竟没有经过战阵磨练,配合起来的漏洞简直数不胜数。
几个三人小队站住了脚,形势登时扭转过来,他们破绽越来越多,甲士们的阵形越来越齐备,连法场下的看客都觉得形势不对,连忙开溜。
少了百姓碍事,士兵的队列散开成两半,中间形成一条通路,通路的尽头有一架床弩。
这具利器彻底击溃了乌合之众的抵抗之心。
不过他们的使命也完成了,法场上哪里还有罪臣的身影,甚至还有人袭击了徐良,客二娘的衣袖上都沾了血迹。
望月楼的一间精致厢房里,齐聚了江南白道的高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