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足了。

至少现在这一刻，知足了。

“暮暮，你快点醒过来吧，等你好起来了，我什么都听你的。”寒朝歌像是在自言自语，也像是在对江暮曦发誓。

“但是……”他愣了愣，继续，“但是我要保证你的安全，所以在我死之前，我会把整件事情调查清楚，我会给你一个绝对安全的环境，让你的余生都能幸福的生活下去。”

寒朝歌的声音很轻，但却非常坚定。

至于乐乐和爷爷。

寒朝歌亏欠，但是他会用他的方式去弥补。

“暮暮，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但是此刻，寒朝歌只想表达对江暮曦的亏欠。

他是真的觉得亏欠。

尤其是江暮曦这些年的遭遇，他心疼。

一个女孩子，如果不是被逼无奈，谁愿意让自己一身本领？谁又会去成立一个杀手组织呢？

年幼丧母，年少丧父。

命运的伤悲好像一个也没有放过江暮曦，全都在紧紧地追着她，让她不得不绝地反击。

而说来可笑，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然是他寒朝歌。

每次想到这里，寒朝歌就觉得难以接受，就觉得非常亏欠。

是他的错啊。

是他的错导致了她的人生变成了现在这样。

就比如当年的那场飞机失事，是当时的那场不为人知的阴谋，导致了他后来的人生逆变。

他本来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受害者的，但却因为那场车祸，他也变成了施虐者。

寒朝歌是纠结的，是挣扎的，如果可以，寒朝歌多希望这是一场梦，一场根本就不会发生的梦。

但是老天爷告诉他，这不是梦，这一切都是真的，都是真实存在的。

寒朝歌不想去面对这个事实，可这一切，的确全都是事实。

越是这样想，越是觉得挣扎纠结。

他到底不是圣人，到底改变不了这个世界，到底不能扭转曾经的悲惨。

寒朝歌浑身被无助包裹。

“暮暮，如果可以，来生我还要跟你做夫妻，等到了那个时候，我要和你做真正相爱的人，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仇恨！更加不会有人任何误会。”

“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一辈子只跟你在一起，我们永远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

寒朝歌的声音很清淡，这些话是他的向往，如果今生有机会，能有这样的未来那该多好？

如果今生没有，那来世呢？

寒朝歌也不知道。

但是他希望，他们两个人之间，最好是能有来世的，今生不能满足的遗憾，来世成全吧，希望老天爷能给完成他这个卑微的心愿。

寒朝歌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这些的时候，眼泪不由自主的缓缓滑落。

一滴晶莹的泪珠，不偏不倚的低落在了江暮曦皙白的脸颊上。

她的脑袋，下意识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