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萧此刻只得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若说不是,那就是违抗太后懿旨,若说是,他又属实洗不清这个罪名了。
半晌过后,咬了咬牙,他开口道,“确有此事,请太后责罚。”
太后挥了挥手,立时从两旁上前两人,一左一右立于祁墨萧的身侧。
“既如此,那便去殿外领罚吧。”
祁墨萧没有半分迟疑,直直起身朝殿外走去,干脆利落。
程宁在殿外见自家王爷是被侍卫“押着”出来的,颇有些震惊,上前两步想要阻拦,却被祁墨萧的眼神给止住。
“王爷这是......”
“莫要动手,这是太后的懿旨,”祁墨萧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起嘲弄和讽刺,“等会了王府,本王定要那妮子好看!”
“阿嚏——”
这边云逐月却是突突地打了一个喷嚏,她揉了揉有些痒痒的鼻子,搓了搓手臂。
刚才突如其来的寒意让她不由得有些后怕。
“小姐,你着凉了?”绿星本就浅眠,听见声音关切地快步走了过来。
“不,我没事,”云逐月看了看烛光,抬头看向绿星问道,“现下什么时辰了?”
绿星表情有些微愕,却又在瞬间反应过来,吃吃地笑着回道,“戌时三刻了,小姐是不是忧心王爷了呀?”
云逐月被臊得双颊微红,嗔怪地瞪了绿星一眼,“谁忧心他了,他最好呆在外面都不要回来了。”
“哦?是吗。”满含怒意的阴冷声线突得响起,随着房门被打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了云逐月和绿星的面前。
不是祁墨萧又是谁?
只不过眼前的他倒是略显狼狈,发丝微微凌乱,衣衫也略显不整,观之面色还有些许苍白。
程宁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他知道此时王爷怒意正盛,是断断不能招惹的。
“你这个人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云逐月此时顺了顺受到惊吓的小心脏,看着祁墨萧此时的样子却是有些疑惑,“你这是怎么回事?”
“呵,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女人。”祁墨萧目光阴冷,虽挨了板子,但好歹是习武之人,身子骨不可谓不硬朗。
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来,伸手紧紧攥住云逐月的手腕,语气满含森冷,“云逐月,你好大的胆子啊。”
“我,我怎么了?”云逐月有些心虚,却仍旧梗着脖子,并不服软。
“那些乐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怎么处理的?”祁墨萧见云逐月拧眉,却也知晓自己捏疼了她,不自觉松了松,语气却仍旧十分不善。
“你敢对我说实话吗?”祁墨萧双目深沉,紧锁着云逐月的眼眸。
云逐月被他看得心虚不已,咬了咬唇,“我......我那是还不是为你好,给你出的主意!”
“什么主意?你那是馊主意!”祁墨萧额角抽动,凸起的青筋无不显示着他压抑的怒气。
“本王有特殊癖好?嗯?”祁墨萧危险地盯着她,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云逐月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不得不说,现在的祁墨萧看上去比平时可怕多了。
“当初我就说过了,你别管我用什么办法,只要是能把这些乐师送走的办法,那就是好办法!”云逐月并不正面回答祁墨萧的问题。
“更何况,”她偷偷看了一眼祁墨萧更黑一层的脸色,腹诽道,“你本来也就是这种性子的人,说出去不用添油加醋都有人信。”
“可见你啊,在别人心中就是这样的形象,不是吗?”
祁墨萧原本就已经在盛怒的边缘,却又听云逐月如此强词夺理的回答,当着他的面还不忘诋毁他。
大掌啪地一声拍向屋内的沉水木桌,只见木桌顷刻之间便四分五裂,碎在了地上。
“滚——”
云逐月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也并未想太多,直接带着绿星便慌忙逃出了主屋。
直到一阵重重的关门声响起,她才回过神来,喃喃道,“这人什么毛病?怎么进了一趟宫回来就变了个人似的,撞邪了?”
程宁方才见王爷进了主屋,便听从主子回来路上的吩咐去请了“侧妃”过来,正听见主子那一声怒喝。
侧妃与程宁面面相觑,随后,他上前一步,装作畏畏缩缩的样子,轻轻在云逐月身边细弱蚊蝇地喊到,“王妃姐姐。”
云逐月淡淡地摆了摆手,眼角余光却见他站在原地哆嗦着身子,挑了眉看着他,示意他说下去。
得到了首肯,侧妃自是从善如流,“王妃姐姐,程侍卫方才唤我过来给王爷上药,说是今日进宫挨了板子。”
云逐月有些恍然,原是如此,也怪不得他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了。
以他那个性子,拆了王府都有可能。
见她神情有些松动,侧妃伸手将手中的药瓶朝云逐月递过去,说道,“可否请王妃帮妾身一把?王爷此时实在是太过可怕,妾身实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