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比去你那里当菲佣来得强。”
陆恒言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觉得自己有些冤枉:“是你自己主动做家事的。”
“不然让你把房租水电生活费都算进欠款里好再收我利息吗?”
“……我又没让你一定还那笔钱。”
“不知道是谁当时说我欠你钱,不让我出别墅。”
“……”
顾知意发现自己对陆恒言的态度是越来越大胆而且无礼了,居然反驳他反驳到让他哑口无言。债主就是债主,哪怕是个喜欢她的债主,万一哪一天他移情别恋了,拿这些欠款做文章怎么办?
“那个……我欠你的钱还剩最后二十万。等到我拿到上一本小说的版税,加上最近这段时间挣的钱,差不多能一次性还清本息。你也不用总是来找我催债了。”
“我有催过你吗?”
“呃……没有没有……你是我见过的最和善的债主。”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顾知意,你是不是除了钱跟向以慎,什么都看不见?”
“啊?”
陆恒言明亮的眼睛带着一点点的受伤和压迫感直视着她,蓦地,在她还没有反应的时候,自己的双手已经被他紧紧扣住,摁在沙发上。
他从高处俯视着她,这样的姿势逼得她眼睛里除了他之外别的也入不了视野里。
“陆恒言……”她有点尴尬地露出笑容,屈起膝盖却动弹不得,“我们有话好好说。”
“不好好听人说话的是你。”他的声音有点喑哑,很难过似的。
“你知道的。我刚准备放弃他。”她刻意不去说那个人的名字,压下心里的感觉,“需要一点时间整理心情。”
“你要多久?”
“我……我不知道……”
他的眼睛里浮现起几分委屈和可怜:“我在美国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爱上了你,是我迟钝,是我活该。等我处理好那边的事情赶回来,却发现你留了张离婚协议给我,心里从没放下过他。我又立刻派人去找你,好不容易找到了,你却跟他认识了,发展到我不知道的程度了。你说,我到底还要等多久,你才愿意多看我一眼?”
不轻易显露情绪的他平时就像一头很有侵略性的豹子,让人不敢轻视。而现在的他像被族群抛弃迷失在草原里又受了伤的野豹,看上去还是一样凌厉又傲慢可是却多了很多的迷茫和伤心。
“陆恒言,他在我心里的痕迹太深了,我自己都没有办法肯定是不是可以把这份痕迹抹干净。”她的双眸没有一丝犹豫和杂质,只有纯粹的真诚和抱歉,“我认为这样的自己没有资格回应你的感情。”
陆恒言松开扣着她的手,转而抚上她细腻的脸颊,眼睛里有点亮晶晶的东西:“你愿意回应吗?”
她没有说话。因为她不知道。
他没有得到答复,握住她的手狠狠地用力,没有一点征兆地俯下身,吻住了她。
她本来想要挣扎反抗,却意外地尝到他苦涩的眼泪。
她原本紧紧抓着他双臂外衬衣的手也因为他的泪而放松了力量。
陆恒言终于松开了她,通红的双眼与她对视着,里面的感情浓得化不开甚至能把她吸进去似的。
她不由自主地伸出右手,食指轻轻擦掉还挂在他睫毛上的泪珠,轻声说:“对不起,我……”
陆恒言轻轻抚过她的唇瓣哑然失笑:“我不要对不起。”
“我可以努努力吗?”
努力爱上你。
她这样想着,被吻过的嘴唇露出点笑容,却有些酸涩。
陆恒言明白她的意思,难以置信地抓起她在自己脸颊上抚摸的手,颤抖着在自己脸庞摩挲了几下,然后在她手背上轻轻落下一个吻:“谢谢你,知意。”
他吻着她的手背,连嘴唇都在发抖。
天之骄子,桀骜骄纵的陆恒言,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炙热、浓烈又小心翼翼的爱情。
“我爱你。”他埋在她柔软的发间,低声说又说了一次,“顾知意,我爱你。”
她还没有能力回应他这份纯粹又真切的感情,于是只是伸手轻轻抚摸着那颗躺在她肩窝里的脑袋,轻轻回了一句:“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