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扯了扯换好的蕾丝衬衣，素净的脸看起来比刚刚略施粉黛时要小上几岁：“谢谢你借我衣服，还有浴室。等我回去了一定给你洗干净送回来。”

陆允琴在床上坐下，好奇地看向比她大上七岁的顾知意，继承了母亲外国血统而有些泛蓝的眼睛像玻璃珠子一样清澈：“你是喜欢恒言哥还是向先生？”

“哈？”她被这样突如其来的发问给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跟向以慎……只是朋友……陆恒言嘛……我们在努力了解对方……”

她回答得磕磕绊绊的，惹得陆允琴忍不住发笑：“我呢其实是向先生的粉丝。我很喜欢他写的歌。今晚也是借着三叔母的生日，我又知道林若跟他的关系，所以托她带向先生来。我一直想见见我的偶像，我也想像他一样写歌做自己的音乐。”

“我听说陆家的小孩不分男女都是固定要去上商学院或者金融学院的，你怎么会想要做音乐？”

陆允琴苦笑了一下，说道：“所以我才会跟家里闹了三年别扭，一直寄宿在高中的学校里，最近不得不低头了才灰溜溜回了本宅来。”

“原来是这样……”顾知意两个食指纠结在一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这是你们的家务事，但我觉得有梦想去追也不是什么错事。你爸妈应该会谅解你的。”

“唉……不说我了！”陆允琴温婉地看着她，眼神很轻柔，“刚刚在花园，向先生对你不像是普通朋友呢。你们的新闻我也有看，今天真的看到你们，我倒不觉得那些新闻说的全然是假的。”

“呃……”她的舌头一下子像是被猫叼走了一般，“我和他真的没什么……再说了，他跟林若……没人能插足进去的。”

陆允琴若有所思地点头：“也是。听说向先生刚进圈子的时候，一直只能做别人的枪手，把自己的歌卖给别人，都不能署自己的名字，也不能自己唱。多亏了林若帮着他，让他签到了现在这家唱片公司，他才被发掘出来的。”

顾知意听着，半握的手紧了紧，指甲嵌进肉里让她觉得有点疼。

原来还有这样的往事。

想着林若那张漂亮又自信的面容和她体贴又温柔的个性，顾知意越发地觉得无地自容。

这样一个美好的女性，要是她是男人，也会选择林若而不是自己的。况且，林若为向以慎做的这些事情跟当初自己保护向以慎的承诺又有什么区别呢。林若是真的做到了帮助他，守着他，而她除了心里惦记着那点承诺，实质上什么也没有做。

怪不得向以慎会选择忘掉跟她童年幼稚的承诺，选择去珍惜林若。

她真是太不自量力了，也太没良心了。

“顾小姐？”陆允琴见她在发呆，忍不住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啊……不好意思。对了，我得去找管家要我的衣服跟皮包回去了。今晚的事情千万别告诉陆恒言，不然他又该在家里发脾气了。”

“我知道。”陆允琴带着她出了自己的卧室，从斜侧的楼梯那里下去。

“还有婉婉……”

“放心。我会照顾她的。”

顾知意感激地道谢，走在陆允琴身边，一步步下到后院的小路上。

陆允琴把她送到侧门，管家在那里等着把她的包和披肩递上来。

不一会儿，一辆引人瞩目的轿车开过来，司机下车来主动替她开门，陆允琴交代了几句又跟她说了些告别的话，站在原地目送着顾知意乘车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