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陆恒言就不让顾知意去天文馆上班了。
她不能去天文馆还是日日都有烧心焦虑的感觉,却因为手上的戒指跟日记上记下的事情,温顺地听了陆恒言的话,每天都在别墅里找些事情打发时间。
今天得夏之琳来找她,陆恒言才应允她,让她跟夏之琳出门去玩。
虽然从前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但夏之琳是唯一一个她记得名字和相貌的人。
乔北川开车把他们接到N大去。
今天是她们系成立二十周年的庆典,又刚好赶上校庆,她们作为校友返校,一路在学校里吃吃喝喝玩玩闹闹。
夏之琳见到大学时期她们都参加过的学生会,新成员们正在街边忙着发传单,今晚礼堂有校庆演出,邀请返校的校友们中午十二点在三食堂门口排队领门票。
“要去看吗?”夏之琳问她。
“都来了,看看吧。”顾知意捧着一碗炒面边吃边说,“我真的在这里上过学吗?我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当然了。那个时候你瘦得跟棵豆芽菜一样,走在人群里一下子就能被淹没。你不记得了,我还记得清楚得很。”
乔北川跟在她们身后,像个保镖似的,用高大的身躯将她们都遮掩了起来。
再往前走几步,后街的路边有热音社的成员正在进行路演。
顾知意感兴趣地围上去,中间的主唱边弹吉他边用极具磁性的嗓音唱着:“在黑夜中等待绽放的光芒,指引你我去更多地方,都记录在我心上……你到底在何方,默默闪耀着希望,等待着我前往……”
她一瞬间觉得这首歌像是一台时光机,将她唤回了很久之前的一段回忆里。
她想不起那段记忆到底是什么,只能模糊地在脑海里回忆起一点轮廓,可是那时候的感觉却清晰地涌在她的心头。
有点惊讶,有点酸涩又有点青春的悸动……
渐渐的,耳边的歌声与另一个声音重合在一起,逐渐变成她脑子里回想起的那个声音。
“你是我的翅膀,没有你我只能去流浪,带着繁星之下的幻想。”
顾知意觉得胸口胀胀的,然后涌上脸上冲进眼眶,紧接着就落下泪来。
“你喜欢这首歌……啊……”夏之琳转脸看向她的瞬间喊出了声,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替她擦掉泪痕,“怎么哭了?”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这首歌……很耳熟,可我想不起来它叫什么名字。”
“这首歌叫《星象女孩》。”乔北川粗犷的声音低低地响起,“是向以慎写的。”
“乔北川!”夏之琳怒嗔道。
向以慎?
顾知意听到这个名字,心也跟着漏跳了一拍。她知道这是她墙上海报里的男人,是她记得名字却不记得长相的男人。
为什么自己听到他写的歌会莫名其妙地流泪呢。
阳光跳动到她的左手指间,钻石折射的光芒映到她眼中,让她下意识地回头看见了手上的戒指。
她明明是有未婚夫的。
她跟陆恒言交往三年多了。
她为什么要为另一个男人写的歌流泪?
顾知意反手抹去自己不经意间留下的泪水,像是刻意回避心里的声音似的说;“我们去吃午餐吧。”
“你还吃得下哦?”夏之琳指了指她手里空掉的炒面盒子。
“那个是小吃不是正餐。”
“都说女孩子有两个胃,一个装三餐一个装零食,你还真是啊。”
吃过午饭,夏之琳又带着她把从前她们住过的宿舍楼,自习过的教室包括固定自习的桌椅都带着她看了一遍。
走到西操场的时候,夏之琳指了指绿茵场上的足球门,对顾知意微微一笑:“你看,这是我们拍毕业照的那个球门。当时摄影师要我们两个站在门框里,双手拉扯那个球网,他从外面拍我们。你还嫌他拍得俗辣,把人家狠狠说了一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