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陼/span但他却没有表现出来,也不发表意见,只是示意庞统继续。
“臣也支持士元的意见。”法正也开了口,轻扬手中的马鞭。“天下虽安,忘战必危。如今天下未安,更不能忘战。不仅不能忘,更要积极备战,随时准备东出,一统天下。若非如此,只怕烽烟再起,吴楚之乱都是小事,六国伐秦的故事重演也不是不可能。”
“难道在你眼中,朝廷就是……秦?”曹昂忍不住说道。
法正看看曹昂。“在我眼中,朝廷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那些人眼中,朝廷是什么。如果他们认定朝廷是秦,就算陛下愿意禅让,只怕他们也会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曹子修,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令尊一样识时务,明是非。”
曹昂不满地瞪了法正一眼,心中不快。
讨论国事就讨论国事,你扯我父亲干什么?
见议题有跑偏的迹象,刘协发话,让随行的散骑们畅所欲言,讨论一下庞统、法正的观点。
这些年轻人中会出一批太守、将军,提前了解他们的倾向,让他们理解自己的执政思路非常必要。尤其是曹昂,在曹操主动入朝见驾之后,不管如何安排曹操,都应该将曹昂放出去,试试水了。
这是一种必要的姿态,告诉山东州郡应该怎么做。
——
孔融、祢衡走进了霸城门,看着两侧破坏的宫墙,不约而同的互相看了一眼。
“正平,有没有终军入关的感觉?”
祢衡靠在车壁上,不屑地撇撇嘴。“我西来岂是求功名?正为骂醒终军之辈耳。”他指指宫墙。“孝武南征北讨,开拓四夷,如今安在?这宫墙虽说毁于赤眉之手,祸根却是孝武种下,好功名如终军者难辞其咎。”
孔融点点头。“正平说得有理,倒是我孟浪了。天下初安,当以休养生息为要,不可急功好利。”
“然!”祢衡老神在在地点点头,挪了一下身体,伸长了腿。“我昨天听驿馆的人说,天子要在阿房宫旧址修讲武堂。这简直是乱政,也不知道朝中的公卿是怎么想的,竟无一人谏阻。难道司空过世之后,这朝中只剩下唯唯诺诺之徒?”
说到张喜,孔融神情一黯。
他已经知道了张喜去世的消息,非常内疚。他去骂张喜,只是想骂醒张喜,治病救人。结果病没治人,人却死了,着实令人沮丧。
在来的路上,他就在考虑如何为张喜请功,弥补自己的过失。此刻听到祢衡对朝中公卿的指责,他更加难受,越发觉得自己责任重大。
“天子幼时失怙恃,长于南宫,疏于教育,又逢乱世,不通经义,有些荒唐也是难免的。如今天下安定,正是补习的机会。”孔融语气沉重。“正平,你我不能以武安邦,当以文兴教。”
祢衡坐直了身体,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拱手说道:“正当如是,你我共勉。”
孔融也郑重的还礼,一时大有英雄相惜的意思。
这时,车外传来一声轻笑。“真是不容易啊,这年头还能看到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祢衡大怒,拉开车帘,见两个骑着马,与他们同向而行的年轻人,正转着头,一脸不屑地看着他。
“你说什么?”祢衡大怒。“偷听别人说话,你礼貌吗?”
“我可没偷听。”靠得最近的年轻人耸耸肩,声音正是刚才说话的那人。“你们声音那么大,我想不听都不成。再说了,谁爱听你們这些屁话,脏了我的耳朵。你礼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