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重九你疯了，这么长时间你都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不知道我待你是不是真心的吗？”慕成名也生了气，说出的话同样伤人。

相爱的人总是这样，总是会在不经意间说出各种伤人的话，把对方弄得伤痕累累。同样地，这些话也会给自己带来巨大的伤害。

“对，我是疯了，慕成名，不，慕成名，我是疯了。因为爱你，我已经不是原来的顾重九了，我对你和端木染染百般忍受，我逼着自己去做不符合我性格的事情。”

“我要熬过你时常不在我身边时我一个人的寂寞，我要撑着自己去应付各种心机深沉的人面对各种明争暗斗。”

“慕成名，我也累啊，我也只是个女人啊，我也是需要温暖的，我也是和端木染染一样会受伤会哭会痛的。你把我顾重九想得太厉害了，我根本没有那么厉害，我只是个普通人啊。”

风依旧很大，顾重九的声音被风带走，像是传到了很远的地方，都带来了些回声。慕成名和顾重九对视着，好像天地间都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听到顾重九的这段肺腑之言，许卓越同样被震惊到了。他其实并没有走远，只是在附近的草丛中隐藏住了自己的身影，不被人发现。

本来还陷入沉思的许卓越突然皱起了眉头，竖着耳朵听着不远处的动静。

——是瑾王来了。

这是顾重九和许卓越的计划。顾重九猜想到慕成名很有可能不会听自己的话，执意要来找到自己，于是就也悄悄派人，把自己要离开的这件事告诉了颜无拘。

“重九，慕成名陛下，二位这是？在看风景？”颜无拘并不像慕成名一样来得那么着急，话语里甚至还带着些漫不经心的意味。

“瑾王，你怎么会在这里？”慕成名有些不解，他看了看还在马上的颜无拘，又看了看顾重九。

“是我告诉他的。”颜无拘没有回答，倒是顾重九先开口了。听到这话，慕成名面色沉重地看着顾重九，眼神中逐渐从不解变成了凝重。

他语气低沉地说着：“重九，这就是你说的，如果我要是来找你，就会是我见你的最后一面吗？”

“慕成名，重九不愿意跟你走，你又何必拦着她呢？”颜无拘下了马，来到他们二人面前站着。

“放肆！朕的名字是你能直呼的吗？”和平日里完全不一样，他竟然是第一次在顾重九面前露出了帝王的姿态。

此时此刻顾重九才突然意识到，他就是慕成名，慕成名才是他真实的样子，才是他原本应该有的样子。

颜无拘被这样的慕成名吓了一跳，瞬间变得有些怂了下来，但还是硬撑着说。

“你能把本王怎么样，这是在我赢国的地盘上，我可是赢国的瑾王。就算你是西楚的皇帝，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颜无拘其实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罢了，还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看到不如自己的就很是威风，看到比自己厉害的就立马怂了。

此时此刻，他面对着慕成名，内心深处还是有些害怕的，但是不愿意承认出来，还是硬撑着做出一副威风的样子来。

“重九，跟我回去。”慕成名不再去管颜无拘说些什么，他转头看着顾重九，眼睛里全是顾重九的倒影，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慕成名，我说过的，你若是来找我，这就是我们见过的最后一面。我不会和你回去的。”顾重九表情严肃，能看得出来不是在开玩笑。

“重九，你是不是想明白了，要跟着本王走了，本王说过，不计较你和慕成名的过去，一定会给你更好的，你？”颜无拘一脸得意地说着。

“王爷！”顾重九打断了颜无拘，不客气地说着，“王爷，您想多了，我是不会和您回去的。”

“重九，你别开玩笑了，不是为了跟着本王回去，那你今天把本王叫来干嘛呢？”颜无拘一脸不相信的样子，还以为顾重九只是在开玩笑罢了。

“王爷，我并没有开玩笑。无论是你，又或者是慕成名，我都不会跟你们回去的。”顾重九微微一笑，不急不缓地说着。

“重九，跟我回去，我们好好谈一谈。”慕成名看向顾重九的眼神中都是焦急，甚至还多了一丝祈求。

这眼神让顾重九一瞬间有些动摇，她的心头突然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风声簌簌作响，顾重九反而冷静了下来，恢复满脸的冷漠和疏离：“慕成名，我说过的，不会和你们回去。多说无益，我们就此别过吧。”

轰轰隆隆的雷声突然传了，月亮迅速地隐去了身影，突然天就变得越来越黑。

“顾重九，快点跟本王回去，马上就要下雨了，本王可不想淋着。”颜无拘变得越来越不耐烦地说道。

片刻沉默后，顾重九突然说出了惊人的话：“慕成名，我说过的，这会是最后一面。你知道我的，说出的话不会轻易反悔。”

“我不会和你们中任何一个回去的。”

顾重九眼神缓缓扫过面前的这两个男人，让她清亮的声音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这个时空本不属于我，我来到这里只是个意外，与你们相识一场更是个意外。”

“重九，你这是什么意思？”慕成名追问道。

“我的意思就是，既然这个时空不属于我，那我就要回到原本属于我的地方了。所以，我们就此别过，再也不见。”

顾重九淡淡一笑，大雨也瞬间倾盆而至，所有的画面都刚好定格在这一瞬间。“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