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成名嫌恶地皱了皱眉头,又听到端木染染接着说。
“慕哥哥,我与你自幼相识,我们认识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多少个夜晚里我都是在无比地思念着你,可是你什么都记不住,现在你却只记住了顾重九刺杀我的那个晚上?”
“慕哥哥,你不觉得你太残忍了吗?”
“朕残忍?”慕成名皱着眉重复到。
“慕哥哥,我从小就喜欢你,从小就梦想着嫁给你。西楚国的百姓们都说我才是最适合你的人,我才是皇后的最佳人选。”端木染染说着说着又笑了起来。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她顾重九一出现,就吸引去了你全部的眼光,凭什么她能得到你所有的宠爱,凭什么她能得到我得不到的东西,凭什么!”
端木染染越说越激动,像是都有些魔怔了。慕成名第一次看到端木染染这种痴狂的样子,突然发现原来自己这些年来一点都不了解端木染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你说啊,你说啊!你说,顾重九到底哪一点比我端木染染强!伦家世她比不过我,论相貌才学她更是不如我,那你到底为什么喜欢她!”
端木染染已经近乎于歇斯底里,像个泼妇一般破口大骂着,要是让旁人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一定会毁掉所有心中对女神的幻想。
“没有什么原因,只因为,她是她,她是顾重九罢了。身世,相貌,才学,背景,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只要她是她就够了。”
慕成名看着端木染染的眼睛,认真温柔地说道,说起顾重九的时候他总是温柔的,似乎“顾重九”这个名字和旁人都是不一样的。
“哈,哈哈哈?”端木染染竟然笑了起来,那笑声里一点都没有喜悦的感觉,是一种对命运的妥协和无奈,笑声里好像都是凄厉。
“是我输了,我是端木染染输了。我向来自视甚高,可还是争不过顾重九这个普通人。”端木染染重复着这几句话,眼神呆滞,衣物凌乱,看起来实在是很狼狈。
“不,重九她从来不是普通人。她聪明,她善良,她对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她的不普通体现在品质上,而不是你所在意的那些身外之物,这就是你们的不同。”慕成名又开口说道。
这句话像是压垮了端木染染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她彻底没有了反抗的力气。
她呆坐在地上,脸上似是在笑又似是在哭,但是她现在这种样子完全是咎由自取,根本都不值得别人的同情。
“好,慕成名,我告诉你,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端木染染突然抬头看着慕成名说道,此时她的目光里充满怨恨的光。
“我告诉你,那晚在花灯节上,我主动提出我们分开去找,其实是我先找到了顾重九,又把她推进了水里,差一点,差一点她就死了,都怪那个许卓越。”
“那次在少室寺,也是我找人去绑架的她,本来多好的计划,绑了她以后再找个人去毁了她的清白,哈哈,想想都觉得畅快。”
端木染染说着说着笑了起来,慕成名看着她现在的样子,像是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和自己之前的那么多年认识的样子完全都不一样。
“可惜了,可惜那晚顾重九居然没有下山,我不得已才找了米荷去看看怎么回事儿,没想到中了顾重九的圈套,最后毁了清白的人居然是米荷。”
“那米荷的死跟你是否有关系?”慕成名问道。
“米荷是死有余辜,她还妄想着能受到我的重用,根本不可能。好在她还有自知之明,知道她家人还都在我手里,主动去投湖了。”
端木染染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一点都没悔改的表情,反而是有没有顺利杀掉顾重九的不甘心和对米荷这条生命的淡薄。
慕成名从来没有想过端木染染竟然会对他人的生命冷漠到了这个样子,小时候那个把自己从冷宫中救出来的小姑娘怎么完全消失不见了,实在是太让他心寒。
不,换个角度去想,这件事也是慕成名自己的责任。
是他让端木染染抱着没有可能的幻想,是他给了端木染染希望让她觉得自己有可能,说到底,慕成名才是所有悲剧的源头。
“那天晚上在迷梦小苑,我在顾重九的酒杯上动了手脚,加了一点儿致幻剂,能让她喝完酒以后产生幻觉,
所以那天晚上他才会觉得是我要去刺杀她,才会一时紧张本能地想去反抗。我不过是帮她在旁边放了一把剑罢了,好让她用来进行防卫,
她以为我要去杀她,才会顺手抄起了那把剑,却没想到我其实只是在跳舞罢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晚了,我已经主动撞上了那把剑了。”
“端木染染,你居然用自己的性命来开这种玩笑,你好狠毒的心呐!”慕成名冷漠地说着。“我狠毒?难道不是你和顾重九狠毒吗?你们刻意在我面前表现着你们有多恩爱,刻意地说着温柔甜蜜的话,你们是否有一次想过我的感受,是否想过我也会难受,我也会嫉妒,你们有吗……”端木染染的眼
泪肆意地流淌着。
“哈哈,不过还好,顾重九已经死了。”端木染染突然笑了起来,“她死了,死了就再也不能说什么了。她成个死人了,死的好,死的好,哈哈哈哈?”
世家中长大的孩子们,一个个都擅长于阴谋论,端木染染也是这样,总觉得身边所有人都别人用心,不管是接近自己或者是结交自己,都是有目的的。
所有端木染染第一眼见到顾重九,就不喜欢她。端木染染总是觉得顾重九是贪图慕成名的势力和财物才接近慕成名的,她觉得全天下只有自己真心爱着慕成名。“你怎么那么肯定重九一定死了呢,朕不会放弃寻找她的,无论如何朕都会找到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慕成名目光灼灼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