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凉凉的斜照在“悬空观”上。
淡淡雾气缠绕,远处看去,却又显得忽隐忽现,很是朦胧。
说它是“悬空观”确实不虚,整个观体,都是建在一处悬崖峭壁之上,下面是不见底的深渊,整个悬空观几乎全部隐在长青松柏之中。
只有在狂风大作的时候,才会时不时的探出头来,也是在此时,会听到类似龙鸣的吼声从悬空观传出来。
长此以往,已经很少有人敢接近这个神秘怪异的地方。
谁也说不清“悬空观”是建在哪个年代,距离“启阳”王朝有多久远?
不过,那些见识广博,颇有阅历的老者,从古老的颜色上估计至少距离“启阳”王朝不下数千年了。
观体外面格局古风极浓,里面就更是简单,仅有一张四方桌子,和两把很破旧的藤圈椅子。其实里面的极为狭小,也不允许再多放其它东西。
除此,最为显眼的就是在正对房门的墙壁上,镶嵌着一个二尺长的木架,上面放着一个长条包裹。
包裹血红色,长不过三尺。
在红布外面,有黄色的绸布条子缠绕着,一副古色古香的样子。
此时,一对中年男女,正默默的静坐在藤圈椅子之上。
女的身着淡粉色长裙,皮肤娇嫩,双眸清澈如水,如墨长发在左胸前垂下,飘逸中又散发着一种柔弱的美。
男子身材伟岸,剑眉之间虎目,但仿佛是大病初愈,面色发黄,隐隐有一种萧瑟之气。
静坐的那男女,正是九大仙门之首“仙剑门”掌门“陆啸天”和他的妻子“林子瑄”。
“屈指算来,二十年期限已经过去十六年。可我们依旧没有找到能够催动这把‘降魔剑’的人选,难道这一方百姓就真的躲不过此劫了吗!”陆啸天看着红色包裹喃喃说道。
在二十年前,恰是万物复苏,天地元气鼎盛时期,仙道法力蒸蒸日上,秘术道法已经进入纯青化境。
但与此同时,魔道妖术也是齐头并进,互相争锋,不但没有落下,反而还有超越仙门的矛头。
魔道极圣“仳离魔君”魔法高深,狠毒异常,缕缕进犯四方,所到之处,生灵涂炭,血流成河。九大仙门,竟没有可以与其抗衡者。(注解1)
最后,“仙剑门”创派祖师联合九大仙门极圣高手,与魔君苦战九日,终于击破魔君重楼,使其魂魄散于九霄。
但九大仙门也损失惨重,六个仙门元阳崩裂,飘散无踪,不知去向。
剩下的三个仙门“仙剑门”,“紫阳门”、“清风门”也都元气大伤,弟子所剩无几。
“仙剑门”创派祖师也五脏崩裂,筋脉寸断,在临终时,将掌门之位传给“陆啸天”,并说道:“我尽一生之力,却依旧不能驾驭‘降魔剑’,否则也不会伤亡惨重。那魔君虽然暂时消散,但其在经历二十载熬练,凝聚万域阴煞之气,必然会卷土重来,到那时腥风血雨,比此时更甚!想来也只有‘降魔剑’可以抵御……”
话未说完,创派祖师一阵苦笑,魂散九霄……
“老爷,先莫过于担心,平儿虽然天资算不上奇绝,但意志坚定,心地善良,经历多年筑基,假以时日,说不定就能进入神化之境。”林子瑄缓缓说着,秀美面容之上,洋溢着灵动气息。
“谈何容易啊,修炼一途,不但风险重重,还要靠极高的禀赋,我看平儿的资质,想要突破三层神境,也需要个三五年,而据我所知,清风门、紫阳门的后生们修为,都已经在三层神境之上,而此时距离仙门大会不到六个月时间,你觉得还有希望吗?”
陆啸天说完,缓缓站起身,像是很疲惫的走到那个黄布包裹近前,那种近似枯竭的眼神看过去,充满了不舍和愧疚。
“这些差距,我哪里会不知道,可知道了又如何?难道就这样放弃吗?这几天,你没看见平儿每日拼命的修炼吗?一个孩子都还没有放弃,我们可别先乱了心境。”
林子瑄说完,缓步走到l陆啸天身旁,伸手为陆啸天往后轻捋了几下凌乱的长发,又道:“现在平儿最需要的就是我们对他的信任,所以你每次见到他,可千万别显露出心底的渺茫,不管前途有多艰辛,也不管结果如何,生也罢,死也罢,我们都要乐观的陪孩子走下去!你说是吗?”
林子瑄说到此处,虽是面带淡淡笑容,两行泪珠却是簌簌而下。
“哎!你的心意我明白。”
陆啸天说完,转身再次凝视黄布包裹良久,最后叹了口气,如同自语道:“血染征袍志不泯,魂散万域护苍生!天地造化,机缘难觅,一切都随缘吧。”
言罢,深深呼了口气,看向林子瑄道:“都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个晚上,走,回去吧。”
陆啸天说完,扭身出了“悬空观”,等到了外面,又回头又看了一眼那个红色包裹片刻,这才伙同林子瑄从崖顶飘身而下……
…………
一条茅草蓬松的小路上,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在蹒跚着前行。
这个少年脚步虽然走的很快,但却是歪歪扭扭,毫无根基,轻飘飘的如踩在棉花上。嘴角上的斑斑血迹,由于反复摩擦,已经染红成一片。
片刻之后,少年显然是体力不支,喘息着蹲下去,随后又吃力的站起来,可没走几步,又一头栽倒在地,叫不上名字的荆棘杂草,又在少年的面颊上划出几道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