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一贯人来人往,宫‘女’太监成群的蜀国皇宫之内,此刻却弥漫着一股子不同寻常的凝重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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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整个皇宫之中,居住着他们最尊贵的皇上的承乾殿,这个时候更是包围着重重御林军,哪怕是一只苍蝇的都飞不进去。只单单看到这一架势,便能让人感受到了气氛的冷凝。同时也让人骇人,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敢在皇上的寝宫之前,分派这么多的军队,简直是……大逆不道。
云中里与赫连明月正坐在寝宫之中,面‘色’凝重的盯着面前的饭菜,不动分毫。
忽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尔后紧闭的殿‘门’吱呀一声,从外面被人推开。
“殿下,小心脚下。”希泽研扶着云珊踏入承乾殿,低声提醒道。
云珊点了点头,一眼便扫到了桌上完全未动的饭菜,‘唇’角微勾,转头看了希泽研一眼:“你们都先下去。”
“可是殿下……”希泽研蓦地抬起头来,有些担忧的看向云珊。
“这里里外外全都是本宫的人,你还怕他们吃了本宫吗?”云珊双眸微微一凛,沉声道,“下去,别让本宫说第三遍。”
希泽研脸‘色’一白,刚到嘴边的话就这么咽了回去,躬身退了出去。
身后的殿‘门’再次关闭,云珊方才噬着笑容,施施然的朝着云中里二人走了过去。
“皇兄皇嫂,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用膳?可是因为没有人伺候,没有胃口?来,臣妹亲自为你们布菜盛汤。”云珊没有在意两人对自己的冷脸相对,上前一步,拿起边上的汤勺,为赫连明月舀了一碗汤,递到对方的面前,“这红枣银耳汤对‘女’子补身是最好的,皇嫂近来为了照顾皇兄,劳苦功高,这汤是臣妹特意让人为皇嫂炖的,皇嫂快趁热喝了,看看合不合胃口。”
赫连明月将脸别到一边,也不说话,更没有去接云珊手中的那碗汤。
“瞧臣妹疏忽的,皇嫂可是觉得太烫了?”云珊笑了笑,也不在意,将汤收了回来,轻轻地吹了几下:“来,皇嫂,已经不烫了,快趁热喝了吧。”
云珊重新将汤凑到了赫连明月的面前,淡笑着看着她。
赫连明月垂眸睨了那汤一眼,冷冷一笑,微一扬手,直接将那碗还有些滚烫的汤扫到了地上去。
伴随着瓷碗碎裂的声音,碗内的汤也因此全数落到了地上,挥洒了一地。
赫连明月冷冷的睨了云珊一眼,刚想收回视线,便见云珊微微莞尔,尔后……
啪……一道响亮的脆响响彻了整个承乾殿,赫连明月只觉得侧脸一阵剧痛,身子一倾,朝着边上跌了下去,耳边还传来了云中里慌‘乱’的惊呼。
哗啦一声,赫连明月跌倒之时反‘射’‘性’的去抓桌子边的桌布,连带着桌上的盘子器皿也全都落到了地上,发出一阵巨大的声响。
“月月!”云中里倏地起身朝着赫连明月扑了过去。
赫连明月捂着被扇痛的侧脸,朝着云中里摇了摇头,低声劝慰道:“我没事。”
话音未落,便听得不远处传来了某人无‘波’无澜的声音:“哎呀,这下子皇兄和皇嫂就是想吃也没得吃了。”
云中里听到云珊的声音如梦初醒,慌忙伸手将赫连明月挡在了身后,一脸戒备。赫连明月亦微眯起了眼,冷冷的望向云珊。
云珊扫了一眼遍地的狼藉,轻轻一笑,居高临下的望着跌倒在地的两人,那嘲讽的目光好似再看两只苟活于世的蝼蚁:“皇兄,皇嫂,臣妹劝你们还是少折腾一点比较好。你们别忘了这宫里现在是谁在做主,你们安分一点也能少吃点苦头。把自己‘弄’得这么惨兮兮的,何必呢?”
“不用你假好心!云珊,你这是忤逆犯上,弑兄篡位,你会遭报应的!”赫连明月的脸上还挂着红红的印记,但迎视着云珊的目光却没有丝毫的畏惧。
“再忤逆犯上的事情本宫都做过了,还怕这一回?”云珊低低的笑了一声,抬步朝着二人走了过去,尔后在两人的面前蹲下身来,直视着云中里略带了几分痛心与愤恨的目光,挑了挑眉,“皇兄,事到如今,臣妹也没什么好说的。臣妹只想今儿个过来只想知道一件事,传国‘玉’玺究竟在什么地方?”
云中里似乎早料到了云珊会来跟自己要传国‘玉’玺,略带了几分幸灾乐祸道:“朕把它们藏在了你绝对找不到的地方,有本事,你就自己把它们找出来啊,问朕作甚?”
云中里此话一出,云珊的双眸当即染上了些许的危险:“皇兄,臣妹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
云中里对于她隐含威胁的话语嗤之以鼻,嗤笑道:“随你的便,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俩,不过就算你杀了我俩,你也找不到传国‘玉’玺,也做不成名正言顺的蜀王。”
云中里的眼中是满满的得意,但若是细看却能从其中看出些许的凝重。
他们本以为云珊的目的只是这个皇位,但被囚禁以来,他们却发现他们错了。如果说云珊只是想要这个皇位,那她早在几日前动手叛变,抓到两人之时就该一举杀了他们,登上皇位。可她并没有这么做,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她的目的是传国‘玉’玺。
她要的不只不仅仅只是皇位,她要的是足以掌控整个蜀国的权利与力量,让蜀国所有人全部听命于她,顺从于她的权利和力量。
每当想到这个,云中越便禁不住打了个冷颤,还好还好,好在他们很有先见之明的把传国‘玉’玺给送了出去。
听出了云中里话语之中的决绝,一抹杀意从眼底划过,轻笑道:“皇兄,现在整个蜀国京城里里外外都掌握在了臣妹的手中,你们已经没有翻身的可能了,你又何苦在这个时候跟臣妹死犟呢?”
“没有翻身的可能了?呵呵,那可不见得。”赫连明月撑起身体,就着云中里的搀扶站了起来,老这么被某人居高临下的瞧着,她还真是有点……不舒服!
云珊双眸微眯,似是明白了什么,轻笑道:“皇嫂,你说的翻身机会是指曦儿那丫头吗?”
赫连明月与云中里浑身一震,有些讶异的抬头看向云珊:“你对曦儿做了什么?”
两人的反应似是愉悦到了云珊,云珊勾了勾‘唇’角,嫣然一笑道:“我现在是没对她做什么,但是这之后可就不一定了。皇兄皇嫂,你们久居深宫是不知道,近来我们这蜀国京都可是出现一伙从烨国来的‘奸’细。好在臣妹‘洞’察先机,早一步在这些‘乱’贼动摇国本之前将他们抓拿归案了。
赫连明月与云中里面上虽然没有太多的表情,但眼眸之中却下意识的流‘露’出了几分的紧张。而云珊显然注意到了这点,脸‘色’微沉,戏谑道:“不过,还是有几个‘乱’党先一步得到了风声,从臣妹的手下逃脱了。皇兄皇嫂……”
云珊凑到两人的面前,微微一笑道:“曦儿的去向,你们都应该比臣妹清楚。而今这些‘乱’党还在四处逃窜,曦儿若是同他们在一块的话,万一臣妹在抓捕‘乱’党的时候不小心误伤到了她,啧啧啧……”
云曦是两人的心头‘肉’,一听云珊这满含着暗示的话语,两人的脸‘色’俱是一白。
“云珊,曦儿是你的亲侄‘女’!”
“亲侄‘女’?”云珊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没错,她是我的亲侄‘女’。但这些年我的手上早已沾满了鲜血,不在意再多上这一条,哪怕这个人是我的亲侄‘女’,亲哥哥!谁敢在这个时候挡在我的面前,谁就得死!”
“云珊,你疯了!”云中里瞪大了双眸,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女’子,完全无法将眼前这个已经有些疯魔的‘女’子与当年被带回国后,软儒的唤着自己皇兄的那个空灵少‘女’。
云珊被云中里吼得一怔,尔后却是捂着嘴低低的笑了起来,身子微微的颤抖着,最后实在忍不住,索‘性’抬起头放声的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云珊有些畅快到疯狂的笑声在整个承乾殿中不停回‘荡’,久久未绝,让云中里二人的脸‘色’越发的凝重了起来。
张狂到了极点的笑声持续良久,云珊才好似笑够了一般,拭了拭眼角笑出的泪水,侧过头去看两人,轻笑道:“没错,我疯了。早就六年前,不,或者更早之前我就已经疯了,被‘逼’疯的。”
六年前?!赫连明月与云中里诧异的对视了一眼。
“呵呵,你们就当我疯了好了。曦儿的安危与否,取决于皇兄和皇嫂。臣妹给皇兄和皇嫂一天的时间,用传国‘玉’玺‘交’换曦儿的安全。”
赫连明月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盯着云珊冷笑了一声:“你当我们是傻的吗?就算告诉了你‘玉’玺的下落,你就真的会放过曦儿?”
云曦是蜀国的皇储,是蜀国未来的皇帝,只要云曦还在,蜀国名正言顺的继承者就只能是云曦,云珊想要得到蜀国,想也知道不可能放过云曦。
“现在的你们只能选择相信。只要我愿意,我有无数种杀了云曦而不落下把柄的方法。比方说,在追捕烨国叛逆之时,叛逆狗急跳墙,以皇储殿下为质,御林军不察之下,误杀了皇储殿下。亦或是皇储殿下甘心为图谋不轨的叛逆遮掩,却反被叛逆杀害。这样的消息应该很能令群情‘激’愤起来吧?”
云珊看了一眼两人煞白的脸,也不愿再多做停留,转身道:“云曦这条命留不留得下来,掌握权在我的手上,而不是你们手上。皇兄皇嫂好好想想吧,臣妹还有要事,就先告退了,明日再来看望皇兄皇嫂,哈哈哈……”
云中里看着云珊大笑着离去的背影,面容冷峻,在云珊即将走出承乾殿大‘门’之际,出声唤了一句:“珊儿……”
云珊身形蓦地一顿,转过头来看向他道:“皇兄这么快就想好了?”
云中里摇了摇头,冷着一张脸上前一步,垂在身侧的手握得死紧:“为什么?”
“嗯?”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为什么非挑起两国的战‘乱’不可?为什么那么恨烨国?就因为他们当年以你母妃与你为质吗?”
云珊沉默了片刻,转头看向云中里,微微莞尔:“为什么?呵呵,我只是想毁了曾经毁了我所有的东西而已。还有,皇兄你好像误会了,我真正恨得可不止有烨国,还有这整个蜀国。烨国也好,蜀国也好,终有一日,我会让它们给我曾经失去的一切陪葬,陪葬!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