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中地区,南中省,怀乡市,高家祖宅
高成军跪在正院大堂内,主座上坐着的人是他已经快四年没见过的高家老家主。
从他进屋跪下来到现在已经过去足足一个小时,老家主一直闭着眼睛,拨动着手里的佛珠,四周或坐或站的人也都面色凝重,有藏不住心情的人则烦躁地瞪着高成军,好像他坏了什么好事似的。
这让高成军的头低得更低了。
他身份尴尬,父亲姓谭,却是谭家旁系;生母是高家主家一脉,看似风光,而他却是生母与父亲偷情生下来的私生子,为此母亲还被另一个世家“退货”,成了高家的耻辱。
要不是为了促进与谭家的合作,他也不会冠以高姓,还能名正言顺地进入高家。
与谭家比起来,高成军更偏向高家。
毕竟谭家只不过是靠着那片地才半条腿跨进修真界,而高家是实实在在的修真世家,足以与商家争上一争的存在!
所以面对老家主明晃晃的刁难,高成军也不敢说一个不字,特别虔诚地趴跪在地上。
“高成军,你知道你错在哪儿了吗?”老家主还是闭着眼睛,沉声问。
高成军不解,他到底哪里错了?
难道是因为与褚郁的比试?
想到褚郁,高成军也一阵气恼,趴在地上扬声道:“回老家主,比试一事并非我技不如人,而是那褚郁耍阴招,坑害与我,跟我没关系啊!”
听到陌生人的名字,高老家主睁开双眼,问:“褚郁是谁?”
高成军微愣,原来说的不是比试这件事啊。
但老家主都这么问了,高成军自然会回答,而且还要添油加醋:“这个褚郁就是刚加入散修联盟的新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联盟居然任命她为莲市负责人,也不知道孙儿到底哪里得罪她了,用一手邪术害得孙儿颜面尽失。”
说到这里,高成军头更低了,“求老家主替孙儿做主啊!”
老家主没说话,坐在右侧首位的女人皱眉道:“你就只有这件事要说?”
“请问夫人,还有什么事需要我交代的?”高成军一脸坦诚地问。
女人以为高成军是在装模作样,一拍桌案,没好气地骂:“你还有脸说?如果不是你看护不当,朗儿怎么会出事?说!朗儿的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什么?高朗怎么了?前几天还在莲市巡逻,最近我都没见着他人,我根本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高成军也是一脸焦急,神态不似作假。
“你还装!”女人就是不信高成军,还要继续发难,被坐在她身边的男人拦住,“高道长身份特殊,对朗儿也不能关照得太明显,不然就坏了大计了。”
女人不领情,没好气地甩开男人的手:“要你管?”
男人也不生气,无奈又宠溺地摇摇头。
高成军尴尬地朝男人拱手,以示感谢,转头对高老家主说:“老家主,我是真的不知道高朗出了什么事,要不您给我一天时间?我叫人去查一查,明天就给您答复。”
高老家主起初没有说话,等到有人传音入耳,才点头:“行了,我信你,下去忙吧。”
“是。”高成军压抑着内心的好奇,退出大堂。
刚出来,便与兴高采烈走来的高朗迎面对上,正要开口询问,就被高朗身后的老人瞪了一眼。
对方实力比自己高,高成军不敢轻举妄动,缩了缩脖子,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快步离开了。
高朗压根不知道大堂内的气氛有多古怪,笑眯眯地走进大堂,见长辈们都在,就一一拱手行礼,吊儿郎当地对自家爷爷说:“爷爷,今天怎么把大家都叫来了?要给您选姨太太?”
“跪下!”
往日开这种乱七八糟的玩笑,都只会被老家主笑着呵斥,而今天直接被老家主用威压压迫着跪在了地上。
忍着膝盖的疼痛,高朗不明所以地反问:“爷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孙儿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您要这样对我?”
“关门!”老家主吩咐一声。
大堂的门关上,结界升起,老家主身后的屏风里走出十几名护卫,站在大堂各个角落,用鹰一般的眼神盯着大堂里的每一个人,防止有人偷听偷看,或者泄露机密。
这场面,高朗只从长辈们口中听说过,还是第一次见,不由得有些心慌:“爷爷……这……这是怎么了?”
“给我跪好!”老家主再次呵斥。
女人心疼得紧,想要为高朗求情,被身边的男人按住,想到事情的严重性,才忍住了。
高朗没有错过母亲与父亲之间的细节,顿时也紧张起来,老实交代:“爷爷,我最近什么事都没做啊,照常出去巡逻,没有招惹散修联盟的人,更没有拿自己的身份压人,我已经很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