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问不信。
可见大人难得地在自己面前示弱,又心情很是复杂。
不愿看到自己崇拜了这么多年的人露出这么脆弱的一面,不愿看到自己的信仰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踩在脚下……
熊问一咬牙,抱拳道:“大人,褚郁那边属下一定帮您盯紧了,如有必要,我们的人随时可以——”
说罢,熊问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原本是讨好大人,向大人展示自己的忠心,没想到又被大人骂了。
镜中人听到他也要对褚郁动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地警告:“褚郁不能死!你们谁也不能对她动手!”
“可是,您不是说褚郁是您的威胁吗?既然是威胁,杀了她不是更好?”
“闭嘴!”这次说话的不是镜中人,而是秦荫。
他可比熊问更清楚褚郁的作用。
“你懂什么?大人说褚郁要活着,就必须得活着!”秦荫说着,眼神也变得残忍阴沉起来,“况且,大人只是说她要活着,可没说她要怎样活着。”
镜中人笑出了声,似乎对秦荫的话很满意。
熊问咬紧了后槽牙,果然还是不能跟秦荫比脑子!
但为了完成大人的任务,只好忍住恼意,谦虚地请教秦荫:“敢为秦少爷有何高见?”
“自然是压着褚郁,让她一辈子都出不了头啊!”秦荫笑容癫狂起来,“猎物就这么杀了哪里好玩儿?当然是把她踩在脚底下,看着她玩儿命挣扎却怎么也摆脱不了束缚更好玩儿啊!”
说罢,秦荫还得意地朝镜中人拱手:“大人,您说我说得对不对?”
“对,也不对。”
秦荫微愣,熊问差点没忍住笑了。
镜中人不疾不徐地说:“其他跟你们没关系的事情你们就少操心了,记住本座的话,褚郁必须活着,但别让她太出头,明白了吗?”
“是!”两人齐声应道,落地窗迅速恢复正常。
而在另一边,一处无比昏暗的房间,在水镜的光芒消失之后,只剩下微弱的烛光。
这是一座完全没有任何电器,信号完全屏蔽的黑暗空间。
这间房到处都是阵法,防御阵、攻击阵、幻阵等等,就是一般修真世家的家主在,都不一定能把这里的阵法看个完全。
因此这里绝对安全,绝对私密。
而在这样的空间里,才能让ta觉得安全。
双手承载桌前,宽大的斗篷遮住全部的身型,要不是能看到轻微抖动的衣摆,都看不到这里有个人。
“褚郁!”ta突然暴怒,狠狠捶打在桌上。
桌面纹丝不动,却不是因为ta实力不行,而是桌面材质特殊,没有元婴期修为,谁也破坏不了。
而锤这一下还不够,这人气得边锤变咬牙切齿地念着褚郁的名字:“褚郁!褚郁!为什么?为什么你又变了?你应该后年才参加中考,为什么要跳级?你到底怎么了?你应该按照上辈子的轨迹走的啊!到底哪里变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啊——”
‘你不是说褚郁重生了吗?她既然重生了,自然会有所改变。’
脑海中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语气带着不耐烦。
ta却并没有因为对方的不耐烦而生气,反而变得依恋,“可是……可是她重生了也不是这样啊,她被活埋之后应该是被邻居救出来,而不是自己爬出来,她应该后面下半年才读高中,可她明年就要读了!时间线不对啊……”
‘哼,考试哪有这么容易?万一她没考上呢?岂不是还要规规矩矩继续读?’
那人对褚郁很是瞧不起。
而ta却莫名地相信褚郁:“她可以……她一定可以的,她一直都是聪明的,即便被耽误了几年,最后努力一把也还是考上高中了,还跟我一个高中!”
提到这个高中,ta的情绪更加激动,“就是因为这个高中!就是因为她假惺惺的接近我,才夺走了属于我的一切!都是因为她!
我要让她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那人被ta的话吵得头昏脑胀,没好气地说:“你那个后妈不是说过了吗?褚郁不能死,一旦她死了,你就暴露了。”
“那也只是她暂时不能死罢了。”ta又变得自信起来,站直了身子,从黑暗中拿出一个相框,里面赫然是褚郁最卑微懦弱的模样。
ta伸出手,迷恋地拂过照片中的褚郁,很享受褚郁那胆怯、瑟缩的样子。
“等我拿到属于我的一切,那个破魂灯还有何惧?到时候,不仅褚郁,还有她的家人,通通都得死!”
那人沉默,良久才说:‘你能这么想很好,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