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就在洼里醉着,林愁着手用卵石在岸边搭了个简易火塘,将大锅放了上去。
赵子玉和滚滚很快就回来了,看样子似乎把那片野生的苞米地给绝了户,连枝带叶全给弄了回来。
赵子玉撸起袖子,“愁哥,咋弄?”
林愁这才想起来,最重要的配料没有拿来,只好又让滚滚跑了一趟,带回了玉米粉、火腿等等等,以及......不请自来的大胸姐。
滚滚是大胸姐的血神大人,对她虽然不怎么感冒,但是她绝对是滚滚心中的“自己人”,忽略不得,有好吃的,必须得叫上。
大胸姐上下打量着林愁,那个眼神很难不让林愁想到背着主子撸了别人家猫后遭到的蜜汁蔑视。
得,还不如做好了再给赵子玉送过来呢。
“这些玉米,把玉米粒全部搓下来,然后用干净石头磨成浆。”
大胸姐立刻动手,连工具都不用,手上一攥一抹,棒子上的玉米粒立刻就脱落下来。
赵子玉还不能长时间的暴露在源晶雨下,只好远远躲在岩壁底下,双目无神的跟着搓苞米,一边念叨着,
“不想吃鱼,不想吃鱼,本少爷真的不想再吃一次那个鱼了啊....”
林愁用大盆将粗细两种干玉米粉按照三比一的比例混在一起,再兑入溪水,拢上白布放在石头上酵。
一个小时后,等两人将新鲜的玉米粒碾成浆状,再切上一捧火腿细丁,全部倒入已经酵好的玉米粉中和成稀松的面团。
然后点燃大胸姐找来的干柴,热力很快浸透了大锅。
锅内放重油,油热后,林愁请出最重要的也是唯一的调料:豆酱。
豆酱是胡大嫂托马六捎过来的,胡大嫂家以做黑酱油为生,大酱做的更是香醇浓稠。
这东西虽然卖相不好,味道可是没得说。
热油爆香豆酱,快翻炒几下,将洼里的小鱼捞出直接入锅,加溪水没过小鱼就算初步完成。
锅边烧热后,玉米面团成饼子,啪的一声拍在锅沿上。
“滋啦...”
直到饼子全部贴完,也没把大锅占满,这个锅,实在太大了。
找一些干净的长树枝铺在锅上,然后用新鲜的芭蕉叶覆盖,权当锅盖。
“这就...完啦??”
赵子玉满脸都是绝望以及绝望——为什么,如此简陋!!
不对啊,这不是我认识的愁哥的风格,绝对不是。
林愁却非常满意,
“完了,铁锅炖鱼贴饼子,包你吃完还想吃。”
他不久前在虎叔那吃过一次,鱼用的是巴掌长短的海鱼,不算正宗。
那味道已经让他念念不忘,尤其是最后还被虎叔一杯酒撂倒在地不省人事。
今天他用的是淡水鱼,是最适合做鱼酱的窜丁和柳根,并且还有鲜美至极的迟鱼。
迟鱼只有不多的几条,但那已经是不可多得的极品了,做出来的鱼酱必然香透到骨子里。
大火旺灶,浓重的酱香和鱼香很快就飘了出来,与此同时,锅里一同传出的还有玉米饼子滋滋的焦声。
俗话说,千滚豆腐万滚鱼。
一个滚字,指的就是慢炖,锅开后,小火慢炖,保持烫面微微滚开又不起浮沫。
鱼类的蛋白质含量极为丰富,肌肉纤维组织比较软细,受热后收缩,耐煮且不容易入味,所以用小火慢炖的方式能增加鱼肉的鲜美滋味,也能更彻底的将鱼肉的味道融入到汤汁内。
锅内的水声渐渐变成稠厚的咕嘟声,豆酱与小鱼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飘香之际,亦是饼子焦酥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