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愁说,
“等它们把这片竹子的根吃完了就该搬家去祸害别的地方了,咱来的刚好,还有没来得及跑路的,估计再晚来两天,咱除了竹米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吴恪在这片地方很容易的抓到了六只肥硕的竹鼠,这玩意非常笨,除了挖洞又没什么别的本事,被抓住后背的皮或者是尾巴就只剩下张牙舞爪了,吴恪都能轻易对付。
林愁说,
“加菜了,这东西烤着吃、烧竹笋都很香。”
竹鼠基地市里就有,巷子里很容易买到,油脂足肉也香,要说唯一的不好么——或许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玩意实在贵得可以。
嗯,至少比起粉肉干和黑山野猪来说,称得上天价儿。
路上琐琐碎碎的摘了点野果野菜之类的东西,吴恪和林愁回到那片被炸成漆黑的焦地黄大山居然已经把户外小窝搭得像模像样了。
四个立柱撑起来的棚户,棚顶距离地面三米半高有余,地面用青草和芭蕉叶铺得非常平坦,透着一股子芭蕉花的味道,一张平板小床、两片用芭蕉叶编制的吊床。
并且还燃起了火堆,很旺,火堆旁立着好几个结实的三脚架。
“哟,不错啊!”
黄大山用芭蕉叶从火堆里捧了四堆火炭出来,放到棚子的四角,然后将艾草和野茱萸堆到上面,清香驱蚊的白烟立刻弥散开来。
羊角辫啪啪的拍着手,
“哇,好厉害好厉害!”
滚滚托着一大堆东西落了下来,
“轰~”
锅碗瓢盆调料蔬菜,林愁还在那堆东西里看到了成罐的油鸡枞和青梅酱,甚至还有一大团漂亮的舞茸。
——好家伙,滚滚大爷是把家都搬过来了么。
滚滚的眼睛很毒,一下子就看到了那条可怜兮兮的没了满口大牙的、“中暑”了的黑色大鲵。
“嗷嗷!嗷呜啊!”
林愁无语道,
“就知道吃吃吃,上个月你才十吨,现在体重已经超过十二吨了吧?”
滚滚:“???”
黄大山搓搓手,
“这玩意好吃啊,我以前烤过!贼香!那油忒大!”
吴恪眼珠子都瞪圆了,
“你...烤过?我敲这么稀有的物种,你你你,简直丧心病狂!!”
山爷贼不屑,
“稀有?你知道个屁,按比例来说人类现在才稀有呢!”
吴恪张了张嘴,被憋得哑口无言。
黄大山接过吴恪手里的竹鼠,一手一个喀吧喀吧全把脖子给扭断了。
“林子这玩意是烤了还是?”
林愁想了想,
“烤吧,我准备把那条大鲵做个红烧。”
山爷搓搓手,
“得嘞,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说起来山爷自诩也算是个烤肉的好手——毕竟在荒野上最常吃的也就是烤肉之类的玩意了,吃到吐。
林愁在一边儿料理大鲵,山爷这边儿也折腾开了,羊角辫自告奋勇的跑过来帮忙。
山爷弄了一大堆干枯的茅草过来,点燃后将竹鼠一股脑的丢了进去。
说,
“竹鼠这个东西啊,讲究了烧皮,当然最好是稻草啦,茅草的火还是硬了点。”
“嘿,以前你山爷我可没少吃这个东西啊,吃着吃着就精了。”
竹鼠属于皮厚肉筋道的类型,皮下的油脂非常多,茅草的火将表皮的浮毛烧掉之后,将皮烤的焦黑,哔哔啵啵的响着。
火堆燃尽,山爷把竹鼠趁热取出来,直接浸在凉水里。
然后掏出小刀仔细的刮掉表面的黑灰,露出烟熏黄的肉皮,洗干净。
吴恪撇嘴,
“山爷你是不是忘了开膛?”
山爷破口大骂,
“你他娘的败家玩意,有没有生活?开了膛还怎么烧?那不烧特么一肚子草木灰?傻鸟一只!”
羊角辫在一旁咯咯的笑。
吴恪:“...”
烧好之后的竹鼠并排摆在一起——别说,其实还有股子很靓的油脂香。
这股香气很快将在祖山深处撒野的四狗子引了过来,
“嗷呜~”
四狗子将巨大的脑袋探进棚子里,棚顶差点被掀掉。
林愁一声爆喝:“滚!”
四狗子夹着尾巴哀哀直叫,扭头就跑。
山爷笑眯眯的用小刀将竹鼠一一开膛破肚切掉嘴巴,然后找来木棍,呈“丰”字挨个儿捆好。
林愁不放心的叮嘱道,
“记得先烤出油再上调味知道吧!”
山爷一摆手,
“晓得晓得。”
竹鼠常年吃竹根、竹笋,别看皮下脂肪丰富,但是肉质其实带着竹子的清香,丝毫不会腻,一经过炙烤,厚厚的皮立刻就会变成琥珀一样的半透明色,油脂滴落时,肉香格外浓郁。
羊角辫和苏有容围拢过去,吸着鼻子期盼道,
“哇,好香哦!”
山爷得意道,
“竹鼠还算是一般的,哪天山爷给你们抓几只果子狸,那烤了才叫一个香气逼人。”
竹鼠烤到表皮金黄,油脂噼里啪啦的在炭灰中爆开的声音连成片,山爷偷偷摸摸的拿出一碗不知道什么时候调好的黢黑糊糊,
“当当当当~黄氏密制烧烤酱~”
几刷子上去,奇鲜弥漫。
山爷胡子都翘起来了,“咋样~就说咋样吧哈哈哈~”
吴恪鼻子动了动,眼中泛起精光,
“哇!好啊山爷,你居然偷了愁哥宝贵的蚝汁!那可是黑金鲍熬出来的!老珍贵了!!”
众人:“......”
“囧”
“滚滚滚,滚你丫的!”
吴恪吸着鼻子,眼镜开始反光,
“好像还有鸡枞油的的味道!唔...还有...”
然后一巴掌就被山爷糊飞了。
山爷咳嗽道,
“别听这货瞎哔哔,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这烧烤酱那可是山爷我呕心沥血取一百八十味纯中草药密制熬了七七四十九天然后封存一年方成,一般人我都不带告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