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姨,下次能不能多做些酸的菜,我都没胃口了。”凌秀绣拿着筷子扒了扒盘子里的菜,一脸食欲不振的样子。
卿欢把她的手推开,把她面前的菜全都端到自己身边来,对凌秀绣说:“我们又没怀孕,难道还要天天跟着你吃酸的?你不想吃这些菜正好,留给我和涂城吧,我们正长身体呢。”
正在盛饭的涂城看了她一眼,轻咳一声,示意她少说几句。卿欢压根不买他的账,抢过他手里盛给凌秀绣的饭开始吃,招呼他:“坐下来吃饭了。”
凌秀绣的胸口起伏不断,她忍了忍,自己盛了饭低头不语了。
吃过饭后卿欢在院子里看吴姨给阮尽南缝书包。这书包是他妈妈在他上初中那年买给他的,他舍不得换,已经找吴姨缝补了几次了。好在料子很不错,虽说有些地方很旧了,但经过吴姨一双巧手缝缝补补之后又能再用了。
涂城从她们身后走过去,卿欢扭头看他,手里拿着一本书,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像是要出门的样子。她问:“你去哪?”
“找胡嫣问作业。”
“哦。”卿欢立即笑眯眯的对他挥手,“快去快去,晚些回来也没关系的哦。”
涂城皱了皱眉,一脸迷茫的走了,也不知道她在高兴些什么。
还有四张卷子,英语语文要花一个半小时,数学和理综不知道要花多久,也就是说今晚又要一点多才能睡了。
胡嫣一边在心里默默计算时间一边把筐里的青草喂给笼子里的兔子,沉重地叹气。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傍晚墨水一般蓝的天空,这样睡不好吃不好累死累活的高三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胡嫣。”
“哎……啊?涂城……”胡嫣寻声看去,见到涂城从门口走过来,还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瘦瘦高高的身影在浪漫的暮色中尤为干净。
“你在忙我先等一下好了。”他看了一眼胡嫣手中的青草。
胡嫣拍拍手站起来,忙说:“没事,你来问作业吧?你等一下。”
“没关系,我不急。”说着他就蹲下来拿了青草塞进兔笼子里。
胡嫣看着他短短的头发在微风里被轻轻吹起来,羞怯地舔了舔唇,笑了。喂完兔子的时候胡妈妈在厨房里喊她:“胡嫣,提水去把那几颗白菜浇一下赶紧去写作业……”
胡嫣站起来埋怨地喊了一声:“妈……”涂城在这儿呢你给女儿留点面子啊。
“我帮你提水。”涂城放下手里的书,环顾四周找起水桶来。
胡嫣本想拒绝,但是话到嘴边她说不出来,笑着冲他点点头。也许,她的内心十分渴望着能和他单独相处吧。
胡嫣拿着葫芦做的水瓢站在菜园子里,涂城提着满满的一桶水走过来,没想到他那么瘦弱力气却很大,满满的一桶水她要和妈妈一起才能提过来。
天光渐渐暗了,昏暗的光线下,她移动几步涂城就提着水桶跟着她移动几步,田野吹过来的风温柔地掀起他们的衣角,偶尔碰在一起,拉链相撞会发出轻轻的声响。
胡嫣捋了捋掉下来的碎发,弯腰的时候她看见涂城站在她的背后,低着头默默地看着她浇水的动作,表情平和,黑沉沉的眼眸里透露出一丝柔软。
她想起她第一次在河边见到他的时候,那时候看他的眼睛黑得像是无底洞。如果不是经历过失去双亲又被亲戚推来推去的事情,他肯定会经常露出笑容吧。
她每次看见他的时候,都会期待他的笑容。她想他开心。
“你在南栀过得开心吗?”胡嫣侧脸去看了他一眼,在他的眼神落到自己身上前又转过头了。
“嗯。”他提着水桶前进了几步,“至少不是孤单一人了。”
浇完最后一颗白菜她直起腰来,回过头对着涂城微笑:“以后也不会的。”
胡嫣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只是来问个作业却被她当成免费劳动力,涂城对她说:“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能给我上次的卷心酥吗?”他摸了摸鼻子,“我觉得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