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欢,走了!”
吴姨在门口叫她,她对阮尽南挥挥手,转身走了。
这天晚上卿欢没有睡着,天蒙蒙亮的时候她就起床洗漱完坐在屋檐下看着院子里的栀子花想起关于她妈妈的很多事情来。
葬礼置办得很简单,前来吊唁的人不多,冷冷清清的。一大早阮尽南就去车站接亲戚,卿欢他们在家里帮忙准备饭菜。十点刚过,来吊唁的人就多了起来,院子里摆了好几张桌子招待宾客,卿欢他们忙得不可开交。
卿欢看着阮尽南在亲戚间四处周旋,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的样子,她觉得这样的阮尽南似乎已经是个大人了。
葬礼结束的时候那些亲戚一个比一个走得快,连晚饭都没有留下来吃,生怕抚养阮尽南的事情落到自己头上。阮尽南自己也知道没有哪个亲戚会愿意多抚养一个孩子,更何况他马上就成年了,有手有脚自己挣钱也能养活自己。
有几个她妈妈的近亲给了联系电话,给了他一些钱,出于年少的自尊心他只记下了他们的联系方式,再感谢着与他们道别,知道此生也许都不会再见到了。
晚上七点,所有事情都结束后胡嫣和涂城回家了,卿欢站在门口送走最后一个大人转身把门关上了,松了一口气。
阮尽南背对着她在扫地,屋里的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好长,铺在身后的台阶上,坎坷不平。
他停下来怔怔地看着屋内,握着笤帚的手不松也不动。风吹得他的衣服紧贴后背,露出削瘦的身体。
那一刻的他,看起来孤独极了。像是被所有人遗弃忘记的孤独。
卿欢被突如其来的难过差点逼出眼泪。她朝他走了几步,站在台阶下,站直了身体,捋了捋被风吹乱的碎发,露出她温暖治愈的笑容。
“阮尽南。我在这呢。”
阮尽南回过头来,他脸色憔悴,面容疲惫,眼睛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累极了,但是他笑了。笑意在眼里弥漫,笑容像是三月初的桃花初绽。
他走下台阶,轻轻拥抱卿欢。台阶下,两人的影子温暖的重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