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摔伤了,不过没有伤到脑袋。她和卿欢一起摔下来的时候是她垫了底,摔到了背和腿。她昨天晚上就醒了。”
阮尽南和涂城去看唐曼九,她也没有休息,躺在床上发呆。
听见有人推门进来,唐曼九侧过头来,看见阮尽南,说:“你醒了。”
“你怎么样?”
唐曼九还能云淡风轻的笑笑:“这不是没死。”
她伤到了脊椎和腿,大半个身体都动不了,只能动动脑袋。
“去看过卿欢了吧。没想到,真正想要死的人却是最先醒过来的。”她垂眸,看着自己动弹不得,绑着厚厚绷带的双腿,“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
涂城道:“你们一起摔下来的时候卿欢还紧紧拉着你的手腕,护士用了好大力气才掰开。”他沉静的双眼看着唐曼九,“我想,她是想你活下来的。”
唐曼九把头偏过去,眼眶湿润,好半天才回一句:“我知道了。”
“阮尽南,有句话我已经对你说了无数次,但是我还是想说。你真的好幸运,好幸运。”你有卿欢,还有朋友,每个人都那么爱你,为你哭,为你担心。
若是她能在那几年里有这样的朋友,哪怕一个,也不至于活成今天这个样子。
在这个偌大的世界上,没有人关心她,没有人为她哭,没有人爱她,她的存在是可有可无的,她没有对哪一个人是重要的,这才是她最大的绝望和冰冷。
当她想要放弃生命的时候,却连一个说服自己努力活下去的理由都找不到。
第二天早上,卿欢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就等她醒过来了。
阮尽南守在她的病床前,守了两天没合眼,中间李建良和凌秀绣来过,两个人年纪大了,又有各自的工作,还要带毛毛,所以付了医药费,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第三天中午的时候言白来了。他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消息,一进门看见阮尽南坐在那就瞪着他,咬牙切齿,恨不得和他打一架。
两人到楼梯间去交谈。
“我们还有多少钱没有还你?”阮尽南问道。
言白冷哼一声,说:“你先别跟我说什么钱不钱的。怎么每次她和你在一起就出事?”
阮尽南沉默的靠着楼梯扶手,他看着落在台阶上的正午阳光,此刻忽然很想抽支烟。
“我觉得,身为一个男人,你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不能好好保护那你就不配喜欢她,更不配拥有她。”
阮尽南猛地抬起头直视他,冷冷地问:“你想说什么?”
言白挑眉,道:“我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阮尽南抿着唇,不发一言。
“我听说你得了什么,抑郁症?”言白双手抱胸,靠在墙壁上,看着楼梯间外护士患者穿梭不断的走廊。
“好像是特别难治愈的心理疾病,还会反复发作。虽然我特别同情你,但是,这也不是你拖累她的理由。我可以给你钱,让你去治病。你就不要再来祸害她了。”
阮尽南低头轻笑一声,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他精致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干净而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