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身为一个在医院工作多年见过太多生生死死的医者，可当从监控里听到唐莞莞清脆有力的那句我的病，不治了时，黎墨琛的眸子还是不由自主地红了。

他无法想象，她当时是以一种什么样绝望的心情说出来这句话的。

他更无法想象，在她慢慢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后给霍靳北打电话，他总是不接，最后关机时，她那颗本就已经病痛的心脏是该有多痛！

她选择打给他的那一刻，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吧，不然一定不会对着通讯录上他的名字犹豫又犹豫。

他一直是知道的，她那样深爱霍靳北，那样地把他当成生命里的光，当成所有的救赎。

甚至，她为了不想在她死后给霍靳北添去麻烦，都没有告诉殡仪馆的人霍靳北是她的丈夫。

只说那是她的哥哥。

哥哥！

曾经的霍靳北有多担的起这个称呼，如今的他就有多不配！

从那个雨夜里知道唐莞莞悄悄安排了自己的后事后，他就开始让人查这些事。

可她的病历被人民医院的那个田医生藏的太隐秘了不说，最一开始唐莞莞也不是在人民医院查出来生病的。

他猜测，大概是她总是不自觉地昏倒，心悸太多次了，所以她就想去检查一下自己的心脏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又应该是怕霍家人会担心她，所以她特意地去找了个偏远点的医院。

这也是为什么他的人为什么会拖这么久才把她最初的病历查到的主要原因。

监控视频里最后的画面是她从一个殡仪馆里出来，然后她望着远方的夕阳，露出一个不甘心却又不得不认命的笑。

昨天夜里，他盯住那个定格的画面几乎整整一夜。

一个才二十四岁的女孩子啊，颠沛了半生似的，那么从容地就为自己安排好了一切。

此刻，凝着她柔软的发顶，黎墨琛真想就这样不顾一切地将她拥进怀里。

可理智没有让他这么做。

长长的叹息一声过后，他轻声道，“莞莞。”

“你不要害怕，也不用担心什么，没有经过你的允许，我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的，你也不要再在我面前逞强什么，有关你的一切，包括你三岁时就已经做过换心手术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现在，你静下心来，好好听我接下来要说的话，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