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唐莞莞想笑，但是却笑不出来，“我闹？霍靳北，我闹什么了？明明是你，是你答应葡萄说要陪她去海洋馆的。”

她越说越为葡萄觉得委屈，天真的小姑娘，这次也以为是爸爸有很重要的工作才把她丢下了。

甚至昨天晚上都还跟她说，等爸爸忙完了，要拿自己的压岁钱请爸爸吃顿好吃的！

垂在身侧的小手渐渐地握成了拳头，唐莞莞用力咬了下内唇，眸底的伤痛要溢出来了一样，“其实她给你打电话，给你发微信，你都看到了，你就是不想接，就是不想理对吧，霍靳北，你怎么可以这么伤害你的女儿？你不配当她的爸爸，你不配！”

“唐莞莞！”男人深眸危险地眯起，语气冷如刀锋，“疯够了吗？疯够了就滚回家去！”

“是我疯还是你疯？”四年来，唐莞莞第一次如此刚硬地直视着他，眼神语气都从未有过的凌厉，“霍靳北，我说过的，你可以随便地伤害我，折磨我，但你不能对葡萄不好！”

“莞莞，”这半天一直沉默的黎雨浓这时出声道，“你不要怪靳北了，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你要怪就怪我好了，是我不该活着，也是我不该回来的，我若是真死在那场空难里就好了，这样就不会让你这么伤心了，对不起莞莞，”

她说着，咬唇可怜又无助地又看了眼霍靳北道，“靳北，你跟莞莞回家去吧，我在这里挺好的，我妈还有我哥和我爷爷会把我照顾得很好的，你就放心吧，不然你这样，会让我心里很难过的，莞莞现在是你的妻子，我们不能惹她伤心的，也更不能惹你的女儿伤心。”

黎雨浓的话说到最后，声音里已经带了严重的哭腔。

可这些话听在唐莞莞的耳朵里，却是刺耳极了，怪她？

从刚刚她来到这里到现在，她有说过怪她一句的话吗？

现在她当着霍靳北的面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她沉吟着看着黎雨浓那张憔悴又灰白的脸，大约是时间太久了，她想不起来最初黎雨浓跟她具体都是怎么相处的了，只是记得，当初她对自己很不错，每次见面都是笑眯眯的，两人单独相处时，她言谈举止之间都很像一个知心的大姐姐一样，也是如此，她对她任何一点的戒心都没有。

她问她什么问题时，她也是很诚实的就回答了。

她那时，虽然心里很难过，但绝对是把她当成一个嫂子一样去尊重的。

如今再这样看她，唐莞莞不禁后知后觉地想，是不是在当年，很多事就已经错了太多太多了？

思绪混混乱乱的，唐莞莞开口正要说什么，就听霍靳北磁性的声音缓缓响起，“雨浓，我说过，你不用对她觉得抱歉，时间不早了，我推你回病房。”

“不，我不用你推，”黎雨浓抗拒着，眼神却是看向唐莞莞的，“靳北，你快跟莞莞回家吧，等下护士还有我妈会过来的，我们不能再这么纠缠了，这样太伤害莞莞了。”

霍靳北眉心拧着听完她的话，开口时，语气是温柔的，“乖，听话。”

乖，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