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葡萄一直开开心心的，她在钢琴学校举办的钢琴比赛上得了个冠军，那天得完奖以后，她第一时间就和唐莞莞分享了，唐莞莞知道后，非但夸奖了她，还承诺等下次见面时一定会送给她一个礼物。

所以上飞机前，她悄悄地给唐莞莞发了条微信，两人约好在那次碰面的公园里见面。

去公园赴约的路上，葡萄兴奋地坐在副驾驶上，忍不住地问霍靳北道，“爸爸，你说妈妈会说我什么礼物呢？”

“我不知道，”霍靳北说着对葡萄笑了笑，“你有告诉她你想要什么礼物吗？”

“我没有。”葡萄摇摇头，下一秒，又甜甜地笑着说，“但是我想啊，妈妈送的礼物一定就是我特别想要的。”

“……”霍靳北默了默看她，“你是妈妈的女儿，你想要什么，妈妈一定能感应到的。”

葡萄一下睁大眼睛，“真的吗？”

“当然。”

葡萄圆圆的眼珠转了转，一脸天真地问道，“那爸爸，我要是想要的礼物是让妈妈想起我，她能感应得到吗？能的话，是不是以后我就可以喊她妈妈了？”

稚稚的语气听得霍靳北心里一突，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孩子这个问题。

几秒过后，聪慧的小姑娘大致从他的神情还有沉默里领悟到了什么，方才还高亢的兴致一下就跑了个无影无踪，她蔫蔫地窝在副驾驶里，喃喃自语道。

“原来不是什么礼物妈妈都能感应得到的啊，那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像以前一样叫她一声妈妈呢？她又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记起我呢？”

“我好像每见她一次都要贪心一次了呢，我想她一直记得我，一直一直地爱我，像我们学校所有爱小朋友的妈妈一样呢！”

小姑娘的声音不大，但足够霍靳北听到了，他专注地开着车，好半晌后，伸着长臂揉了下小姑娘柔软的发顶以示安慰。

良久后，他在心底无奈地对小姑娘说了句对不起。

要让她永远地失望了。

他已经把所有有可能让唐莞莞记忆清醒过来的道路都堵死了，未来，除非是哪一天她自己清醒过来了，否则，她将永远记忆里都不会再有葡萄，也不会再有榕城发生的一切。

所有黎雨浓和丁琴芝给自己的留的后手，都也被他铲除了个干净。

现在知道唐莞莞还活着的，都是为了她好，且永远都不会以人为的方式逼她记忆清醒过来的人。

葡萄的希望，也要永远地落空了。

而小孩子向来情绪都是来得快，去得也快的，到了公园，一见到唐莞莞，她就又顿时兴奋起来，巴巴地从书包里掏出来自己得冠军的奖杯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