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霍靳北多想将这句话说出来。

可是他不能。

他什么也不能。

唐莞莞是很喜欢葡萄不假，但她是真的一点也没想到她会是霍靳北的女儿，就是，怎么说呢，就有一种她被骗了的感觉。

她想着，嘴唇动了动，正准备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后座上的葡萄正眼巴巴地看着她，刚刚哭太多的缘故，那双漂亮的眼睛到现在还红红的。

心底里那股气劲一个又消散了个无影踪，她无声叹口气，最后还是上了车。

大约是察觉到了两个人之间气氛不太对劲，葡萄也不再敢像来时那样靠在唐莞莞身上。

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低着头，小手紧紧地揪着身上的打底裤，很没有安全感的样子。

一直到车子差不多开了十多分钟，她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

霍靳北透过后视镜看着她这样，心揪了揪，他掀动着薄唇，放轻了声音唤她，“葡萄。”

小姑娘这才怯怯地抬起头，她长长的眼睫不停地抖动着，害怕又不安的模样。

霍靳北尽可能地让自己看起来温柔些，“告诉爸爸，肚子饿吗？”

葡萄看着他，没有说话。

脑子里面停留的画面始终是方才唐莞莞上车前看她的那个眼神，好像很是失望的样子。

她不禁在心里想，是因为她受伤，没有去成采摘园摘草莓，她生气了吗？

又或者是是不是她知道她的爸爸是霍靳北，所以一下就不喜欢她了？

她害怕，害怕妈妈就这样不理她了。

她害怕，害怕以后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可是她不敢说出来。

她怕说出来，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想要妈妈啊，她真的很想很想要妈妈啊。

霍靳北看她这样，就猜到了什么，他缓缓放慢车速，想安慰着葡萄什么，却无从说起。

因为他太知道这孩子的心性，她想要的，一直就是唐莞莞而已。

只是，现在唐莞莞就在她身边坐着，她们却不能相认。

一旁的唐莞莞再愚钝也看起来葡萄现在有些不对劲了，她怔了下，深深地凝着明明和刚才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两样，但的的确确是变了什么的小姑娘。

忽然内心说不出来的酸楚，她现在这样多愁善感又惶惶不安的模样真像她那天早上刚遇到她时的那样。

定了定，她倾身往她那边靠了靠，“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