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话就已经到嘴边了，可唐莞莞又一下发不出来声音来了。

怎么说呢？

就是觉得有些羞涩，毕竟他和他妈妈都还没有提。

也或许，人家根本现在还没有这个意思呢？

“萱萱，”半天听不到她的声音，蒋东程有些担忧地唤着她，“怎么突然听不到你说话啦？”

“哦，没有，我刚刚就是在想一些事。”唐莞莞沉吟着问他道，“你不准备劝劝你妈妈了吗？打算就这样让她……”

蒋东程在那端沉沉地叹息一声，“你见过她了，觉得我劝得动她吗？我刚刚还又问她，可她只跟我说她只想要体面些，什么都不想，萱萱，说实话，我其实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样做才是对的。”

唐莞莞沉默了会握着手机起身踱步到落地窗边，外面已经很黑了，不过今晚月色不错。

她看着那遥遥挂着天边的月牙，很感怀又无奈的口吻，“东程，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我自小身体就不好，在我们正式地成为朋友，成为网友之前，我还住院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妈妈跟我说，我从小到大经常是医院里的常客。”

“你知道吗？我住院的病房那一层的楼上就是很多癌症化疗病人的病房，虽然隔的有些远，但那些夜里，我睡不着，在楼层里散步时，总是能听到那些病人痛苦的哀嚎声，那时候我就想，如果是我生了那样的病，我会怎么样呢？怕是没有勇气承受去承受一次又一次化疗的痛苦吧，而其实又是怎么样才是对的呢？没有答案，我想告诉你的是，其实这是一个无论怎么选择将来都有可能会后悔的事，你如果做了这个选择，就专心地走好这一条路，不要再去想其他的，而不论怎么样，我都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

颇长的一段话听得蒋东程心中一片柔情四起，他声音里带着满足的笑意，“萱萱长大了。”

唐莞莞小脸热了热，“人家在跟你说正经的呢。”

“我知道，所以才说萱萱长大了呀！”蒋东程温和地继续说道，“那明天有空了要我来我家吗？”

唐莞莞爽快地答应下来，“有空就可以啊。”

顿了顿又问道，“你妈妈她平时有没有喜欢吃的啊，或者是喜欢的东西之类的，我总不能每次去都空手吧，怪不好意思的。”

“你能来就是最好的礼物了，不需要带什么礼物！”

“那我也要看着买一点。”唐莞莞想了想又说道，“你妈妈，有什么心愿吗？比如去旅游或者是其它之类的？”

这一次蒋东程很久都没有回答。

唐莞莞正想着是不是手机信号出什么问题了，就听蒋东程低低徐徐地状似开玩笑一样地说道，“尽快把你娶进门是她现在最大的心愿了吧！”

“……”果然是让孟安娜说准了吗？

然而不等她回答，蒋东程就又开口道，“跟你开玩笑的，好了，很晚了，快点去睡觉吧，明天一早还要起来上班。”

唐莞莞握着手机愣了一两秒，然后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公寓里随即一片安静，孟安娜此时应该已经睡了，唐莞莞又站在窗前发了一会儿呆后，缓缓地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然后她将手机解锁，一个又一个地打开曾经和蒋东程聊过的社交软件。

她还记得，最一开始时，她其实是和蒋东程在微博上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