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那里很久很久后,终于等来了姗姗来迟又带着怒气的他。
看到她以后,他冷冷地嘲讽着,“唐莞莞,你真是很有本事啊,这么迫不及待地要跟我来领证,是怕什么呢?怕我不负责,还是怕你妈妈在牢里的日子不好过?”
他的语气冷的像刀子一样一下一下地戳着她的心,她想告诉他,这并不是她想的,是他爷爷逼着她的。
可她不能说,因为来时,爷爷再三交代了,如果她今天不能让霍靳北跟她领证,那么她肚子里的孩子就只能是霍家的私生子,霍家这样的家族是不需要私生子的,她如果做不到,她就要和肚子里的孩子连同着还在牢里的秦惠兰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她自己怎么样,是无所谓的,可秦惠兰是她的妈妈啊,她肚子里的也是她自己的骨肉啊。
她能怎么样呢?
除了逼霍靳北出现,跟她领证,她还能怎么样呢?
那一天的天气可真是太糟糕了,他们进去的时候,地面上不知怎么的被人弄上了些水,她没有看到,脚下一滑,若不是身边有个好心人及时扶了她一把,她当时就摔倒下去了。
那位好心人看到她是个孕妇后,体贴地扶着她避开那些洒了水的地板上走着,到了安全地带后,那位好心人大约是见霍靳北从始至终都很冷漠的态度,而他们又是来办结婚证的,于是就没忍住地对他说,“这位先生,你太太好歹也是位孕妇,这里人多,地板又有些滑,你就不能扶着她点吗?万一她摔倒了怎么办?”
霍靳北听完,嫌好心人多事一样地睨他一眼,但并未说什么。
可在好心人离开后,他对着她的肚子阴狠又残酷地说了句,“摔倒不是更好吗?一了百了。”
“摔倒不是更好吗?一了百了。”
低沉的没有温度的男低音穿越了岁月的长河一遍又一遍地响在唐莞莞的耳际。
好痛。
五脏六腑都被什么利器狠狠地伤了一样,钝钝的疼。
当时的霍靳北说这句话时,其实是很想孩子和她一起都死了的吧。
不,是一直的一直,霍靳北都是这么想的吧。
他是想她,孩子,还有她的妈妈,一起死了,一起消失在他和黎雨浓的生活里。
心口传来的巨大痛楚令唐莞莞再也无法安睡,她挣扎着,强撑着睁开了双眼。
睡了好几个小时,意识又昏昏沉沉的,唐莞莞睁开眼睛的瞬间里,望向天花板的眼神是一片茫然的,脑子里面也是一片片的雪花。
她现在,是还活着吗?
这里,是医院吗?
刚刚在她梦里的,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吗?
是的吧。
不然她怎么会那么痛呢?
唐莞莞眨着眼睛,如初生的婴儿一样地双眸没有聚焦地看着天花板,脑子是乱的,思绪是乱的,所的一切一切好像都是乱的。
一时之间,她怎么也分不清楚现在这些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直到低哑又熟悉的声音从一旁传来,“莞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