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倾从狼群的间隙中挤了过去看向里面。
四周的墙壁上密布着蛛网,随着洞口浮进的微风不断轻摇,角落里还有很多老鼠的尸体,不断朝外散发着恶臭。墙壁上看起来灰暗一片,目光延伸到密室一角,又是黑漆漆一片,看不清墙壁的本来颜色。
密室正中地上停放着一个木棺,棺盖已经被玲珑推开了,现在只等着他这个男人将它给搬下去,才好把里面的尸身给抬出来。
顾时倾又回头看了玲珑一眼,见她目光坚定,便伸手挪开了上面的棺盖。
只见一个鹤发的婆婆躺在其中,皮肤虽然遍布褶皱,但是尸身保存完好,并没有腐烂的迹象,仿佛只是睡着一般。
顾时倾觉得难以置信。
从他们离开这里,少说也有六个月了。可是他在山洞中醒来后,从未见过这个人。可见是在他醒了之前,这位老者便已命归黄泉了。那么这长达六七个月的时间,尸身还能保存至此,也真是出乎他的想像了。
“这婆婆,为何能够………”顾时倾忍不住看向玲珑,却被对方给拒绝了。
“顾时倾,这不关你的事情。”玲珑面上带着肃穆之情,“你只需要把婆婆抱出来,其它的事情我能自己搞定!”
玲珑将怀中抱着的棉被铺在地上,示意顾时倾一会将尸身放到这上面。那人自是会意,没有多久的功夫,二人又合力将那个棉被缠好,留出了多余的带子,让群狼叼着拉出了山洞。
玲珑转身看向了一直跟在后面的顾时倾,“武安王要在这呆多久,随便。但是不要再跟着我了!我还有我的事情要做!”
她一低头便钻出了山洞,洞口因为遮挡物消失了,重新又有了光亮。可是顾时倾的心中却一片灰暗。
他曾想过一万次他们重逢的场面,有大声指责的,有抱头痛哭的,有缠绵悱恻的,偏偏就没有这种冷言冷语,巴不得这辈子都不要再见面的情景。
难道她那些夜晚流下的泪水都是假象?难道那个姓崇的真的进到了她的心里,取代了自己的位置?
要不然,她怎么会这样呢?
怎么会在分别不久后就怀上了那人的孩子呢?
他看着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密林中,耳畔只能听到山顶刮过的风声了。
终是压不住心中的悸动,顾时倾在风声中朝下走着,想要再次找到她。
他遥见那个狼王在前面引路,无暇顾及玲珑,而她则双手托腹在沙漠中走的甚为艰难。
群狼来回轮换着拖拽那些绳条,在沙丘中留下了一串痕迹,没过多久又被远处卷来的风沙所掩盖了。
顾时倾跑过去,单手扶住了玲珑的胳膊,“我送你去吧,这沙漠极难行走,我将你送到目的地便离开。”
他言后也不看玲珑,不管她是否同意自己的做法,搭在胳膊上的手便再也没有放开,目光循着狼王的前行方向看向了远方。
等到行至皓月当空,万里无云的夜半时分,狼王在一处停下了脚步,于群狼伏地而卧,似乎再等待着什么。
玲珑奔波了一天一夜,此时也觉得腹中越来越不舒服,腰酸腿软,肚皮也发硬,全身没有一处舒坦地方。任由顾时倾扶着自己,也坐到了沙漠中。
没过多久便开始起了狂风。初时还可以接受,玲珑只是用手轻掩口鼻,等到越来越大时,连挡都无处挡,只能躲到了顾时倾的怀里,方能维持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