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挂断电话。
手机被扔在一旁,乔年两手覆在脑后,目光定定看着天花板上的灯,思绪渐深。
楚文修是楚家独子,楚父楚母对他寄予厚望,在乔年的印象中,楚文修每天都是读不完的书,写不完的功课,上不完的补习班。
父母将他作为家族继承人培养,而忘记了他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忘记了孩子都该有属于他们的童年。
也只有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做一点点孩子该做的事。
她想,那时的楚文修和她一样是孤独的,两个孤独的孩子在一起,总是特别谈的来。
之后,她跟楚文修定下娃娃亲,渐渐,两人之间也有了许多类似于承诺的东西。
他曾说过,她是这世上最懂他的那个人。
他曾说过,要一生一世跟她在一起。
他曾说过,如果没有乔年,他不会再喜欢这世上任何一个女孩。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这作诗人是骗子,信诗人是傻子。
明日街那段时日,她承认,很多时候,她就是靠着这些记忆才能撑下来,她拼了命的逃出来,是为陆家的仇,为乔家的债,也是为他。
所以在婚礼那天,她看着他牵着乔芷容的手一步步往前,心里怎么可能不恨,不怨。
俨是知道这一切不能全怪他,可她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可如今想想,她真的是胡闹了。
这次回来,她肩上还有陆家的担子,真的不应该在浪费时间在这些无聊的事上了。
等老太太的寿宴一过,她就离开楚家。
寿宴当天,乔年早早起床,天一亮,她就去伺候老太太穿衣洗漱。
客厅里,大红的灯笼高高挂在梁上,看着喜庆。
已经有客人陆陆续续来拜寿,楚父楚母穿着一身中式的刺绣礼服招待客人。
老太太年纪大了,不习惯外国人那一套,整个寿宴,都是按照传统中式的礼节来。
令所有人诧异的,就是楚文玥居然也早早起来在一旁招待客人。
平时这个时候她还窝在床上睡觉呢,打雷也叫不动她。
今天的楚文玥穿着一身白色的金边刺绣中式服装,头发被染成黑色,梳了个端庄的发型,说话轻声细语,面带微笑的,倒有些大家闺秀的味道了。
楚父看着她这副模样,低声问一旁的楚母,“这家伙转性了?”
平时总喜欢把头发染的五颜六色的,穿些破破烂烂的非主流衣服,怎么说都不听,在外面可谓是丢尽他的脸。
今天倒像个人样了。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女儿想开了,你还不高心?”
楚母轻轻拍了他一下。
“只要她以后别动不动就跟文修争这争那的,我自然也想她好,虽然是个女儿,可到底也是姓楚的,我总不会亏待她。”
言语间,还是能感觉到对女儿的嫌弃。
楚文玥在前头给一个客人指路,闻言眼中的笑不达眼底。
是啊,她是个女儿。
这是她的原罪。
“好了,别说了,妈应该快出来了。”
楚母打断他。
乔年扶着老太太从里面出来,今天的老太太穿着一身大红的褂子,上面用深色的绣线绣了一朵牡丹,乔年还特地帮她染了头发,人显得精神奕奕。
“老太太,许久不见,您怎么又年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