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志勇得胜回阵,众世家弟子顿时扬眉吐气,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这样的结果才属于正常嘛,如果对面的乡巴佬个个都像黄云鹏强横凶悍,那还比什么比?干脆回家洗洗睡了。
经此一战,如熊钧、楼春雷、梁咏新、罗正阳等魁首都看出了名堂,敢情人家是有所依仗的!但凡能跻身魁首的没一个是蠢蛋,不约而同回想起师父的告诫,暗自凛然。他们可不满足于晋升内门足矣,而是要冲击前十强甚至榜首之位,名扬天下。要想在大比时走得足够远,眼下就不宜过早暴露实力,以免被世家弟子刻意针对。
有谨慎隐忍的,自然就有急于表现的。傅惊涛、熊钧等按兵不动,其他寒门弟子以为机会难得,抢着出场,岂料连败三阵,输的是体无完肤,士气跌落至谷底。
一方意气消沉,激情退却,另一方兴高采烈,越战越勇。
姜浩源和教习们本来袖手旁观,眼看众弟子斗志消沉,信心动摇,登时焦急起来。大比在即,若是没有战胜对手的必胜信念,岂非要一败涂地?他们的功绩跟这批弟子的表现休戚相关,谁也不希望辛辛苦苦忙碌一场,结果却两手空空。
姜浩源轻咳一声,道:“各位师弟师妹,以武会友,点到即止。接下去再比最后一场,今日的交流切磋便到此结束。”
话音落处,一位少女飘然出列,如彩蝶般落在场地中心,双手胸前一抱,脆生生道:“阶州秦樱,学艺未精,请凌云城诸位师兄师姐不吝赐教!”
世家弟子们但觉眼前一亮,一位青丝如瀑,肤白若脂的绝色少女俏立在前,那双明若秋水的眼眸纯净无暇,一眼望来让人心如鹿撞,口干舌燥。一时之间,众少年都被她容色所慑,目眩神迷,无人应答。
秦樱眉心微皱,又道:“诸位莫非瞧不起秦樱吗?”
如梦初醒的众少年轰然大乱,纷纷叫道:“我来!”“秦师妹,等着我!”“这回该我了,谁也别抢!”至少有六七人你争我抢地扭做一团,都想争夺下场单挑的机会。看来不等和秦樱比试,他们自己就要先大打出手了。
众教习面面相觑,神色古怪,早知道使美人计得了,何必打生打死提心吊胆?
姜浩源见状气得鼻孔冒烟,喝道:“住手!你们这样子成何体统?!”随手点了一位未参与争斗的青衣少年,道:“谷泽毅,你来!”那少年惊喜万分,如同中箭的兔子,二话不说嗖的窜了出去。那些纠缠难分的少年们你看我我看你,互相啐了一口,悻悻地松开手,都暗暗恨上了谷泽毅。姜浩源又好气又无奈,下意识地望了一眼人群中同样美丽绝伦的曾可,暗赞阶州真是人杰地灵啊。
那谷泽毅站在秦樱面前,只觉这少女由头至足无一处不美,饶是他自视甚高,都不禁怦然心动。他轻了轻发干的嗓子,柔声道:“秦师妹,我是谷家子弟,名泽毅,泽润天下的‘泽’,毅力十足的‘毅’。如果我没有记错,秦师妹的师父就是我的亲姑姑。论起来你我是一家人呢。”
秦樱听他提及谷翩翩,忍不住问道:“我师父回谷家了吗?”
谷泽毅忙道:“姑姑已捎来口信,说是过几日要到凌云城。待她进城之后,我立时请她抽空探望师妹。”
秦樱施礼道:“多谢师兄传话。”
谷泽毅满面春风道:“自家人嘛,不要客气!”
秦樱肃容道:“既然站到了这里,你我就是对手。请师兄全力出手,勿要瞧不起我女子之身!”
谷泽毅慨然道:“好,师妹请!”他一抖手中的红缨铁枪,枪头轻挽枪花斜指向天,姿势帅气十足。
秦樱性格外柔内刚,实则具有极强的好胜心,练功之刻苦不输男儿。为摆脱早早嫁人生子的宿命,她极度渴望晋升入内门,以能够掌控自己的命运,将来啸傲江湖,来去自由。今日毅然出场,也是想积累一份实战经验。当下探手在腰间一抽一抖,啪啪啪劲风飒响,一条丈余长的乌稍软鞭乖乖地垂落身侧。
软鞭属奇门兵器一类,常以金丝、蛟皮、蟒筋等多股绞制而成,再经特殊药汁浸泡阴干,不惧普通刀剑劈砍,如果击中人体,可以轻易撕扯掉大块皮肉,令对手痛不欲生。鞭法练到高深境界,神鬼难测,变幻无穷,杀伤力极其可怕。
谷泽毅很清楚软鞭的威力,铁枪一颤,欺身向前,双臂较劲挺枪刺去,试图抢占先机,不给秦樱足够的空间施展鞭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