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白衣倒抽一口冷气:“他竟然抵御得住岩鹰的无边杀气,一刀破枪?!如此人才,姜烈为何发配他去温泉谷浇花?奇怪,奇怪!”
季雨卿眼中忽然掠过几分恼意,咬牙道:“他宁可去挑水,也不愿跟我回蜀山,着实可恶!”
孟白衣笑道:“要不然我偷偷把人绑走?”
季雨卿眼睛一亮:“真的?”
孟白衣道:“假的!以姜烈的火爆脾气,怎会容忍我掳走他门下弟子?”
季雨卿嘟起小嘴,苦恼道:“那该怎么办?”
距离四海如家客栈不远,一间狭小简陋的平房内。
灯火如豆,光线暗淡。
一位短发少年坐在桌前,细心地夹起最后一颗米粒,放进口中咀嚼、吞下。他放下干净如洗的饭碗和筷子,静坐片刻,便拔出那细长的铁剑,用干净的布料认真擦拭,动作一丝不苟。
铁剑擦拭之后横放膝头。
他一手握住剑柄,一手轻抚剑刃,真气流传,剑身忽然轻轻颤动起来,如有生命一般,发出低微的蝉鸣声。
剑刃抖动,划破肌肤,一缕鲜血流了出来。
以血养剑。
以气养魂。
人剑如一。
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在凌云城的另一角。幽静的府邸内戒备森严,寒刃反光,一尊尊高大的甲士持枪伫立。
书房里灯火通明,铜炉香暖。
赵光义高踞桌后,双眼似闭非闭,听着云中侯逐一禀报诸般事项的进展,面色如古井无波,完全看不出内心有何波动变化。李长静在另一侧奋笔疾书,笔锋沙沙作响,飞快做着记录。
云中侯说完,忐忑不安的垂手恭立。
赵光义缓缓睁开眼帘,双目精光如电,道:“这么说来,没人发现有任何疑点或是漏洞吗?”
云中侯道:“是的!唯赵肃龟缩于百兵堂不出,无法下手。”
赵光义手指夺夺轻敲桌面,问道:“长静,你怎么看?”
李长静搁下笔,沉吟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虚实相合,方能迷惑对方。留赵肃不杀,不失为一着妙棋。”
赵光义点点头道:“长静言之有理!赵肃是生是死无关痛痒,而观礼大典关系到我大宋前程,乃重中之重。云中侯,你得分清楚轻重缓急。”
云中侯忙道:“王爷请放心,诸事齐备,只待好戏开演了。”
赵光义双掌用力捏紧,悠然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姜烈,莫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