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惊涛怎都料不到自己竟虚弱到这等地步,还未挣扎起身,颈侧一凉,被锋利的刀锋压住,忙求饶道:“赵大叔,刀下留情呀!”
他气血亏损严重,暗伤发作,加上一路遭受寒风冷雪侵袭,可谓是内外交困,连区区一个马贼也对付不了了。想起以前击杀强敌的豪迈,真是印证了那句话——虎落平阳被犬欺。
那姓赵的马贼嗤笑道:“原来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瞥见他衣领下方颜色有异,俯身随手一扯,陡然间金光闪耀,眼前闪现出一件做工精良、花纹优美的金丝软甲。
那姓赵的马贼揉了揉眼睛,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喃喃道:“老天爷,你到底是什么来头?”这金丝软甲是世间罕见的名贵宝物,而能穿着软甲的人必然来历不凡。
傅惊涛叹气道:“赵大叔,我是谁并不重要。只要你放我走,这件金丝软甲就送给你了!”
那姓赵的马贼眼珠骨碌碌一转,蓦地失声叫道:“原来是你!你是乱军首脑,那个妄想称帝的小皇子!”
黑旋风攻陷仙洮镇时,乱军几乎全线溃散。为了保命,乱军首脑化装为马贼并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在他看来,唯有柴荣之子才够资格穿上金丝软甲。
傅惊涛哭笑不得,转念一想,与其暴露自己轩辕弟子的身份,不如冒认柴氏后人,多少令马贼有所顾忌,低声道:“请大叔千万勿要声张!若是风声走漏,引来宋军围攻,你们亦难逃一死!”
那赵姓马贼再怎么孤陋寡闻,也知道牵涉进皇权之争不会有好下场,事关重大,如何敢徇私放人?他绑了傅惊涛,立即向上禀报。
贺蝎子从睡梦中被叫醒,听闻捉住了化装潜逃的柴氏皇子,大吃一惊,昏昏沉沉的头脑登时无比清醒。可是他也也没有亲眼见柴氏皇子,拿捏不准傅惊涛的真伪,不过那件金丝软甲倒是货真价实,乃皇家工匠打造无疑。
尽管柴荣之子奇货可居,可以卖出个大价钱,但马贼们正急着逃离宋境,哪可能为了他耽误行程?何况丁黑豹被杀,宫六不知所踪,贺蝎子也没有渠道联系赵宋方面能做主的人。
这身份特殊的少年如烫手山芋,放也不是,杀也不是,难道要把他供养起来吗?
贺蝎子只觉脑壳子突突涨疼,没好气地问道:“天宽地阔,道路万千,你为什么不随便找个角落藏身,偏偏要混进我们当中?”
傅惊涛心知误会越描越黑,索性顺着他的说法道:“贺当家,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现在的大宋已无我立足之地,不如去塞外招兵买马,待时机时机成熟了再杀回来闹他个天翻地覆!尔等弓马娴熟,身经百战,何不跟随我建功立业?”
贺蝎子失笑道:“你一无所有,居然还妄想攻占中原?你疯了可老子没疯!”
傅惊涛笑道:“贺当家,你此时点头加入,就是周某麾下的头号大将!等我将来聚拢了人马,割地称王,恐怕就没有你的位置了。”
贺蝎子道:“你空有野心却没有出众的本事,如何能震慑草原戈壁上的异族豪杰?老子只信服强者,不会跟着你瞎胡闹。”
傅惊涛叹道:“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贺当家不愿意助我一臂之力,请放我走吧!”
贺蝎子摇头道:“按马贼的规矩,你现在是我的俘虏,没收到赎金的话绝不许离开。赵铁头,你好好看着这小子,哪怕他去拉屎都要盯着!如果这小子溜掉了,我砍掉你的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