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均未想到慕如花会如此发问，也都抬头望向她。

霍磊马上明了缘由，回答道：“黑骨道常年驻扎的巢穴并不在东林国，不过时常登陆桃源镇最为偏远的那几个小岛作为临时歇息之地。当初我以钱财为供奉，拜会大当家并主动要求入伙，这才允我做了黑骨道第八旗头目。现时未有战绩便退出，他是万万容不得我了。王妃此问，也是察觉玄机罢，若桃源镇其他各岛未设伏兵，又怎会如此迅速大半日内接到消息便来突袭？”

多日接触，慕如花知道霍磊看似草莽出身，但实则心思细腻、聪慧过人，而且颇有胆识。若论疑心，自她来到这个陌生世界，就打算放开怀抱好好活下去，对谁都抱着好奇之心接触，尤其霍磊。如果没有这次鬼船，她也只是把一丝怀疑压在心底而不会表现出来。但话既如此，索性也是到了打开天窗的时候了。

于是，慕如花放开了说道：“打从建岛开始，霍统领一直紧随永王府，协助上下。我的确之前对你有所疑心，好好的佳公子不做偏生要去做个海盗，好好海盗又不做偏生要跟着我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开荒，实在是说不去。今次黑骨道一事爆发也好，索性看看到底谁是人，谁是鬼？”

“王妃，您真的冤枉主子了！”霍润听不下去，忍不住上前想要插嘴辩驳一二，但马上被霍磊挥手制止。

长身站立的人影被亮台烛光拖曳拉长，霍磊对慕如花说道：“我有几句话想单独与王妃讲，不知是否可以？”

莲心等人向前迈动欲阻止，慕如花却点头应允。

众人环抱着惴惴不安的心情退出大厅，只留有王妃与霍磊二人。

霍磊箭步上前，站到王妃身前。慕如花个头堪堪只到男人的肩膀，这样的近距离，让她感到一股莫名压力袭来。往后退一步，那人追一步。

“霍磊！你想跟我说什么？”慕如花终于忍不住呼了出来。双手不由得反撑在案台之上，倔强地昂着头。

霍磊低头看着这位身量未足的小王妃，娇小俏鼻、嫣红唇瓣，气息些许紊乱，但那对明亮的大眼睛里闪着淡定。果真是不一般的王妃啊。

他忽然咧嘴一笑，道：“王妃，根据之前协议，你我本是合作关系。但长久以来，凡事都以王妃为尊、我为辅。我想说的是，今日如此、今后也依然如此。不要怀疑更别问那么多为什么，这世上本就很多东西其实都是不可解释的。”

说到这，一个停顿后缓缓说道：“比如，你！”

慕如花心中一阵猛颤，好似他早已看透她的来历一般。

一直盯着她的霍磊，本来也只是奇怪缘何这位王妃与原本探听到的十六公主不甚相像，故随口说了这句。不曾想，就在这句之后，他居然看到她眼中闪过极不易察觉的慌乱？

难道，这位大都国十六公主的真实身份有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