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帅,我等是否直接功上前去?”
丘福一抬手,示意麾下众将不要乱动。
“不可!本帅断定,这些乌斯藏叛军会在今夜发起夜袭的。
他们知道,金川县是我大军的后方。一旦在金川县缠斗的时间长了,势必会被我康定大营的援军给包了饺子。
所以说在这种心态之下,乌斯藏叛军势必回彻夜猛攻,以图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金川县城。
故而我等不必现在就冲上前去,可以等到晚间乌斯藏叛军攻城之时再图大举。白天的叛军斗志高昂,会对我大军的进攻殊死抵抗。
而晚间的时候,乌斯藏叛军早已经人困马乏,届时只需要一次冲击便可以结束战斗了。
而且更重要得一点是,此番战事不仅是要击败叛军解了金川县的包围。更是要一战消灭这些叛军,保障火真的前线军队的供给。咱们需要时间拉开阵型,行程严密的包围网。
所以说,晚间进攻才是上策!”
丘福定下来了进攻的策略,而后将麾下的三万大军分成五千人一队。总共六路军马分部向乌斯藏叛军的大营周围隐藏过去,一路上人噤声、马衔枚悄无声息的包围了叛军的大营。
“传令给刘真将军,让他在我大军进攻之后从插入乌斯藏叛军攻城的阵地之中。”
丘福趴在一处小山坡上,一边喝着水一边研究着地图。
给刘真传令的斥候不一会子便赶了回来,结果却是一脸的便秘。
“回大帅的话,刘真将军说了,他现在是奉太孙殿下的旗牌行事。何时发起进攻,全看城中的信号。
大帅若是想于其协同作战,可以先派人入城与太孙殿下沟通。那乌斯藏叛军没有包围东城门,可以派遣斥候绕山路入城!”
“他妈了个巴子的!刘信文这个青羌郎要干些什么?”
刘真原本是羌人,少时被卖进中原当奴仆。后来被还是燕王世子的朱高炽看上,之后一路参与北平保卫战、白河沟之战、应天门攻城战。
刘真一路走来也算是立下了赫赫的战功,被封为广汉侯、四川都指挥使,镇守四川。
故而刘真在得到了丘福的将令,让他听从朱瞻基的指挥之时,心中可是一万个愿意的。
刘真也知道丘福跟汉王朱高煦走的进,故而不是那么愿意听从丘福的调度。
“哼!都知道他刘信文是太子爷的心腹爱将,可那也不是他不服从本帅命令的理由!
回头本帅定要在上位面前,狠狠的参那刘真一本!”
丘福瞪大这眼睛,咬牙切齿的痛骂起了刘真。
而丘福的副将,却连忙提醒丘福道“大帅莫急,广汉侯不服从大帅的原因虽然有一些隐晦之理。但是人家广汉侯有摆在面儿上的道理啊,那就是保护太孙殿下,全程服从太孙殿下的命令。
如果大帅您闹到了陛下那边,广汉侯只要拉太孙殿下出来当挡箭牌,就可以稳坐钓鱼台了。
而太孙殿下岂不知广汉侯是太子殿下之心腹,又岂能不尽力保全广汉侯呢?”
就在丘福副将话音刚落之时,一旁的武城侯王聪开口说道“还不止如此,老丘你没发现这次战事有问题的地方吗?
刘真是太子殿下的心腹,重庆卫指挥使贺连成是刘真一手提上来的、成都后卫指挥使高纯是胡广的亲家、四川布政使胡广也是太子殿下的心腹之人。
就这样的人事安排,太孙殿下想要开战还用得着跟你先商量?
只要用上位赐的旗牌调兵,然后勾引乌斯藏叛军进入金川县地界就行。到时候随便给康定大营传信,就说太孙殿下被包围了,让你我速速前来救驾。
你我还敢不来?
而太孙殿下却选择了先跟你沟通,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再让你使用旗牌调兵遣将。这明显就是让老丘你成为挡箭牌,日后若是上位问起太孙殿下为何擅自开战,就可以推到你的身上了。”
“什么?那个九岁的奶娃娃能干的出来这种事情?”
王聪鄙夷的白了丘福一眼,然后无奈的说道“你那只眼睛看出来,咱们的皇太孙殿下只是个九岁的奶娃娃?
就太孙殿下那个心思,一般三十多岁的人都比不上。
不过老丘你也可以放心,我相信太孙殿下事不会这样给你挖坑下套的。毕竟现在太子殿下与汉王殿下势同水火,他没必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得罪你这个当朝国公爷。
我相信太孙殿下是要跟你还有我,甚至包括留守康定大营的王通做交易。
这场战事带给了咱们军功,却也带给了咱们把太孙殿下置于险地的过错。而只要太孙殿下主动跟上位说开战之事都是他自己撺掇的,把以身涉险、擅自开战的黑锅背下来。那咱们所有人都是有功而无过,皆大欢喜是也。
而既然太孙殿下要背下这口子黑锅,那可就要我等拿同样的价码还给太孙殿下了!”
“价码?不过是夺嫡之事罢了!”
丘福哼哼了一声,然后挑着眉头对身旁的王聪问到“老王你是如何做想的?”
“我?当然是听从上位的安排了!
上位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便是了!”
“上位?上位说什么了?”
“好圣孙!大明可旺三代!”
王聪的眼神里满是光芒,看着丘福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