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闭眼,再一睁眼,外面已经是落日余晖,靠!本来打算今天进城的,又被耽误了。她起身出门叫小二做好晚饭送到房间里来,还要了些笔墨准备布置一下今后的计划,她出门时那些白天的江湖客已经不在了,倒是那面容不善的男人可能留下来住宿了,她刚刚在大厅见到了那人的侍卫,一身的紫色,配上那稍显白色的脸倒也算得上好看,至少她一眼就记住了。她倒不知道其实自己也被人一眼记住了。
“砰···砰···砰···”李贺坐在房中听着这不大的心跳声,他已经坐在房间里听了一下午的心跳声了,从走进这家客栈开始,有一个微弱却清晰的心跳声断断续续的传到自己的耳朵里,他扫视了一遍客栈,直到看见一个身着浅色青衣套着棕色麻衣外套的女人轻轻的起身上楼,他定定的看着她,心中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那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烦躁又害怕。
听着她下楼又上楼,李贺又一阵烦躁,正好紫夜抬着晚饭走进来,他道:“查到了?”
“我刚刚问了店小二,只知道这位姑娘名叫青小古,不会武功,看不出是哪个门派,所以也查不出更多的消息。”紫夜低头说完,他看着眼前的主子好似情绪不对,想想离他上次发狂好像并没有过去多久,因此不可能是发狂前兆,正当他如是想,却见到自家主子拿出了药丸!
“主子你······”不是才发完病,怎么又要吃药!
“去查一查,看她是否来自南疆”李贺黑脸吃下药丸,嘱咐道。这些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实在让他不安,就像是中蛊一般,只怕这女人是别人专门用来对付他的,知道他体内有余蛊的人不多,知道他每月余蛊发作而发狂的人更少,因此若他猜想正确,用此计陷害他的对手才更可怕。
正被人恶意揣测的某人,此刻正在房间里涂涂画画,计划着要去哪找玉佩。可是她毫无线索,唯一的线索反而是萧清的朋友,他既有玉佩,想必也会知道更多玉佩的线索,去找他了解清楚是最好的途径,但自己并不了解这个人,所以也不敢冒险同行,不过玉佩在手,那人肯定会自己找上门的。
还有另外一个线索就是鬼面人,但就萧清所说,这批人不好惹,弄不好反而丢了性命,况且他们有可能正在找自己!毕竟玉佩在自己手里啊!现在才反应过来的青小古有些慌···
“我去,早知道就把玉佩给萧清了,不对,是跟着他去见他朋友,至少在他朋友面前,还能用萧清挡一挡,要是落到鬼面人手中,指不定什么下场。”她想起萧清曾说他要回漠北,不如明天她也出发去漠北,不过得先进城一趟,老头来信,好像那小孩要来边城。
“太邪门了,这连山傀儡也太邪性了,竟然驱动那些毒物来攻击我们······”青小古正想得出神,外面突然一阵慌乱,好像客栈里进来了许多人,那些人吵吵嚷嚷的,听着还有什么死人,连山傀儡之类的词,青小古正犹豫要不要下去看看,正好小二在外面敲门送来了晚饭。
“小二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吵?”青小古一边看着晚饭流口水一边询问道。
“哦,是早上出去的客人回来了,原本他们是出去找连山傀儡的,好像人没找到,倒是死了不少人,听说那连山傀儡放毒物把那些人给咬死了,被咬死抬回来的人,那尸体,哎若若,死相可惨了,我只敢匆匆瞄一眼,就赶紧跑来给客官你送饭了。”小二哥说的绘声绘色,青小古都能想象到那场景,跟着渍渍两声,倒又继续吃饭,在这江湖上,每天死上个把人倒也不奇怪,听多了青小古也已经练到听完消息继续吃饭的境界了。
只是听说有毒物,她留了个心眼,先在屋子四周洒上点驱虫药,洗了洗手又继续美滋滋的啃鸡腿,说来这客栈的食物还不错,就说这只鸡,先用叫花鸡的手法烤熟入了味,又放到热油里去过一遍,然后浇上事先用剁碎的葱姜蒜辣和一些香料炒好的酱汁,嗯~这香味,美!
“啊···”青小古正吃得香,突然一声女人的怪叫吓得她手里的鸡肉都掉了,溅了她一脸的酱汁。青小古心里一万个草泥马,正想破口大骂,却听得那女子继续叫道:“有蛇,有蛇,快救我···”
靠,那些蛇都能爬上客栈了嘛?还好她机智事先洒了药,自己暂时应该是安全的,要不去看看那姑娘?正这样想着,突然她发觉房间里好像多了些奇怪的声音。“嚓···”、“嘶···”像是蛇爬过和吐信子的声音,而且数量还不少!
青小古慢慢转身,你丫!四周不知何时已经爬满了十几条蛇,有的地方那蛇还成群的裹在一起,看得人头皮发麻,虽然有了心理准备没让她大喊出来,不过慢慢变快的心跳声还是暗示着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接近极限。
这是什么妖蛇连老头自制的药都没用了,那里面可是有大量雄黄啊!雄黄啊!竟然没用!青小古立刻跳到桌上,拿过旁边的一根木架寻找出去的路,丫的,要是自己会点轻功,哪里需要这么憋屈,直接跳窗而出就成了。
青小古做不到,但确实有人这样做了,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外面并不比里面安全,外面的蛇数量更多,且除了蛇还有许多毒物猛兽,不明情况跑出去的人死得更惨!
四周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整个客栈陷入了一片混乱,可即使是这么嘈杂的环境里,那心跳声还是那么清晰,好似不是通过耳朵传进来的而是···心里!那心跳不再平静,而是越来越快,好似它的主人遇到了危险,它正在向人求救,听得让人心烦,李贺要是个毛躁的人此刻恐怕已经在大喊:别叫了!
可他不是,反而有时候,比如他正要发病的时候,他比一般性格暴躁的人更残忍,冷静的残忍,他现在就想跑去捏断它主人的脖子,好让它永远不再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