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又煦吹了吹刘海,双臂环胸,不服气道:“嚯,你以为自己是蒸汽火车吗?会冒气是因为天气冷,我说话也在冒气!”
面对没完没了的纠缠,桑驰远终于忍无可忍。
他眯起眼睛,一步步向闵又煦靠近,直到闵又煦缩着肩膀,退无可退。
蓦地,桑驰远前倾身体,将左手撑在墙壁,语气轻佻:“为什么总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你是不是喜欢我?”
寒风轻柔略过发鬓,被戳破心思的闵又煦眼里闪过一瞬惊惶。
随即,她眨了眨眼睛,强装镇定地反问:“我有病吗?你什么时候看过我这等人喜欢你这样的?这可能吗?”
“可能不大。”桑驰远拉开与闵又煦的距离,又喝了一口矿泉水。
急于找回面子,闵又煦立刻站直身体,她把手指张开,举到桑驰远面前,神情严肃:“怕你抱有‘被我喜欢’的希望,所以我要告诉你,修养、家世、长相各方面都优等的男人们排着队想要和我结婚。而你,不管是身份地位,还是工作能力,没有任何一点能与我相配。”
每说一个名词,闵又煦就弯下一根手指头,直到握紧双拳。
将双手插进兜里,闵又煦微昂起下颚,挑衅道:“你可以反驳了,对方辩友。”
桑驰远微垂下眼帘,澄澈的黑瞳却变得凛冽,冷漠反击:“那就别再跟着我。”
“是你先跟着我的!”不甘被驱逐的闵又煦变得着急,不受控制地提高声音,越说越愤慨,“你到底给我施了什么巫术?你知道我每天背多少遍九九乘法表吗?我犯了滔天大错吗?怎么偏偏病的是我?动不动挂我电话,只要见面就不耐烦,请你吃饭更是罪不可赦!”
不明所以的桑驰远紧锁起眉头,他轻哼着瞥开目光,好像在嘲讽闵又煦“自讨苦吃”。
“就因为这样,”闵又煦绕到桑驰远的面前,放软的语气很温柔又深情,“我对你,很好奇、很渴望,你让我的世界天旋地转。”
一时间,桑驰远的眼神变得柔和,黑色瞳孔闪着动容。
两人互相对望着,沉默许久。
眼眶变得湿润,视线也逐渐失焦,闵又煦垂下眼睫,轻声道:“现在,我承认我病了。”
她还是承认了,她喜欢他,无法自拔、无法掩饰。
所有的疑惑一扫而空,桑驰远的心境在此刻惊天动地,他睁抬起眼眸,震撼着眸光。
“可我不想再来找你了,”闵又煦吸了吸鼻子,眺望向远处,“那一百块,你送来给我,我会传简讯给告诉你地址,先走了。”
她的转身毫不犹豫,桑驰远怔怔望着闵又煦离开的背影,惊天动地转为寂静,像是地震后的废墟,总会扬起失落的尘埃。
回到熠韵庄园,停在家门口的劳斯莱斯引起闵又煦的注意。
简喆在这时走下车,微笑道:“又煦。”
闵又煦板着脸,冷淡地提出质疑:“不经主人同意,就把车堵在门前,是不是有点失礼?”
“抱歉,我是来找佩姐的,”简喆保持着微笑,倚靠向车头,“这庄园太大,让我碰巧迷路到你家。”
可能是想找回从桑驰远那丢失的“应有的追捧”,她收起沉重的心事,第一次对简喆展露友好:“这或许,是你信仰的命运。”
简喆愣了愣,迫不及待地示好:“又煦小姐好像雅典娜,美貌与智慧并存,让人念念不忘。”
闵又煦扬起嘴角,询问:“今天的工作忙吗?”
以为闵又煦要提出约会邀请,简喆立刻回应:“不忙,最近都在休假。”
毫无成就感。
闵又煦敷衍地点了点头,收敛笑容:“那么,我去忙了。”
说完,她绕开简喆,向复式楼大门走去。
微笑变得僵硬,简喆独自一人在风中凌乱。
无奈叹气后,简喆坐进车内,他的手指点着方向盘,不禁感叹:“闵又煦是个地狱难度的对象啊,没有好撩一点的姐妹吗?”
引擎声轰鸣,劳斯莱斯开往庄园的西北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