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桑驰远也跑进了总局大厅,他小喘着气,直愣愣望着面前再熟悉不过的女人,“换回来了吧?”
闵又煦坐直了身体,微昂起下巴,平静道:“最近看得都是养眼的盛世美颜,突然变成黑黝黝的糙汉子,还有些不习惯。”
“耶!”桑驰远第一次觉得闵又煦的嘲讽很是好听,他激动地将拳头举在身前庆祝,语气爽朗,“这令人厌烦的语气和音调,我确认,我们换回来了。”
一旁的唐沁听地云里雾里,她歪了歪嘴巴,头顶无数问号。
闵又煦弯起湿润明亮的眼眸,清冷的灰瞳流淌着细碎地流光,汇聚成耀眼的银河。
桑驰远扬起略有干涸的薄唇,澄澈的黑瞳倒影着宇宙星辰,深邃而遥远。
相视的两人会心一笑,同时说了声——“好久不见”。
短暂的感动过后,闵又煦耷拉下眼帘,她煞风景地举起被铐在一起的双手,语气淡漠:“这个,这么怎么办?”
“啊,是啊,你还被扣着呢。”桑驰远从复原的欢喜里回过神来,想起之前闵又煦之前的所作所为,原本温柔明快的笑意变得带有一丝挑衅,“在这种情况下换回来,真是苍天有眼。刚才某人说绝对不会救我出去,还要让我吃牢饭,现在看来,自作自受喔。”
尴尬的闵又煦放下放手,她轻轻扯了扯嘴角,编起瞎话:“我刚才那么说,是出于关怀的鞭策。没听见我说了声加油吗?”
桑驰远侧过身体,斜眼看着闵又煦,“是对我说的吗?”
“听,听者有份。”闵又煦不自然地侧过脑袋,眼神飘忽。
“是嘛?”扬眉吐气的桑驰远假意点了点头,神情得意,“忘了告诉你,要是吃不惯牢饭的话,总局附近的炖罐品种有很多,好几天都可以不带重样的,这也是我出于关怀的鞭策。”
闵又煦气地咬牙切齿,她怒目盯着桑驰远,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桑驰远,你给我等着。”
“我等着呢~”故意摇头晃脑地对闵又煦吐了吐舌头后,桑驰远把双手插进兜里,走到大肚男身边,“喂,为老不尊的胖子,绝对不要和解,最好告他个十年八年。”
真可谓天道有轮回,闵又煦委屈地瘪着嘴,眼睁睁看着桑驰远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面对突然出现两次的陌生男人,大肚男皱了皱眉,没一块好肉的胖脸扭拧在一起,不爽道:“你到底是谁?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来烦我,我人生字典里就没‘和解’两字,不用你瞎操心!”
桑驰远厌恶地轻哼了一声,他板起一张扑克脸,冷眼向着大肚男,严肃道:“记得给那位女教练道歉,不然你的字典里只会剩下‘痛苦’两个字。”
“别说了!”身为被告并且没有律师的闵又煦赶忙劝阻着,深怕桑驰远惹怒了大肚男,让自己蹲上几年牢。
对于大肚男而言,桑驰远只是个无关紧要却爱多管闲事的家伙,一再被威胁这让大肚男更是气不打一起出来,他昂抬起下巴,用鼻孔瞪着桑驰远。
“Tong~”
鼻孔里的医用棉花因为愤怒的气息而飞弹出来。
大肚男不自觉地拍响案件受理台,高声怒斥:“我的字典里也没有‘道歉’两个字!”
“嗙!”
为了维持秩序,办案民警也将受理台拍响,“小声一点,你没有资格吵闹。”
大肚男的律师立即抚了抚大肚男的背,示意让他保持安静。
“那么,辛苦警察同志了。”桑驰远认真地对办案民警鞠了个躬后,转身面向闵又煦,“我走咯。”
说完,一身轻松的桑驰远毫无留恋的迈开大步。
“喂,你走去哪里啊?你忍心让我和文盲大叔待在一起吗?我的字典里没有“坐牢”两个字!”
这一回,在大厅里回荡的悲戚呐喊,出自闵又煦本尊。
“诶诶,”办案民警指着闵又煦,“你也安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