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又煦没有阻止员工们离开,毕竟她要砍伐的只有陈彬这颗大树。
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人,陈彬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封白信封,双手呈放到桌面上,“社长,这是我的辞呈,我会承担起全部的责任。”
“‘承担全部责任’的意思,”闵又煦眯起眼睛,清冷的灰瞳凝结上一层冰霜,“是这并非意外,而是你有意的行为?”
“是的。”陈彬如实交代着。
为了不留后患,闵又煦想要弄清楚原委,“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想弄清楚社长您是否真的患有深海恐惧症。”陈彬平静回答着,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阴沉下脸色,闵又煦的语气略有警惕:“你知道我的病情。”
“是的。”陈彬点了下头。
不禁轻哼了一声,闵又煦扯出一丝无奈的笑意,随即恢复了扑克脸,“如果你得到了证实,打算怎么做?”
凝视向桌上的立牌,陈彬咬了咬牙根,重新正视向闵又煦,“您这么聪明,自然是知道我想怎么做。”
“那为什么对我坦白?”闵又煦坐直了身体,她将双臂环在身前,下意识强调着自己的位置。
“相比起变成杀人犯,我能够接受失业这一后果。”陈彬稍微松懈了紧绷的身体,他露出身为长辈的和蔼眼神,“看到您安然无恙,我很高兴。”
心里像是被触动了,之前的闵又煦一心只为钱财,从未去感受身边的人情冷暖,但她那颗冰封许久的心脏被桑驰远暖化了。
在陈彬说出肺腑之言时,闵又煦不禁有所触动,她紧抿起双唇,权衡利弊后,淡淡说道:“陈部长,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我不会再追究。”
说着,闵又煦拿起桌上的白色信封,松了一口气,“一直以来辛苦你了,我接受你的辞呈,你可以走了。”
陈彬微张着嘴唇,在诧异闵又煦大发慈悲的同时,他更是觉得感激与愧疚。
哽着喉咙弯腰十五度后,陈彬取下工牌,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优远艺术培训机构。
金川舟拿着医药箱走进萧优然的办公室,他撸起萧优然的衣袖,手肘处的淤血已经凝结,伤口周围满是刺眼的淤青。
将药膏涂抹到萧优然的伤患处,刺鼻的味道让金川舟皱了皱眉头,他一边为萧优然包裹起纱布,一边责怪道:“在剧组别那么拼命,哪有导演亲自去试爆棚道具的?”
“再啰嗦就滚蛋。”萧优然忍着疼痛,轻声却严厉地回怼金川舟。
结束拍摄的桑驰远在这时走进办公室,萧优然立刻挽下衣袖,可桑驰远还是看出了端倪,他瞪大了眼睛,担心道:“受伤了啊?”
“是啊,原地爆炸~”金川舟双手高举头顶又放下。
萧优然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随即温和地看向桑驰远,“今天拍摄还顺利吗?”
“去医院了吗?”桑驰远焦急反问着。
“心情有没有好一些?”萧优然则用关切搪塞。
“得尽快去医院才行。”桑驰远严肃了脸色。
扬起无奈的微笑,萧优然看向金川舟,小声嘀咕:“他还真是执着。”
金川舟摇了摇头,调侃道:“驰远啊,别不回答优然的问题,她比你还要执着。”
“今天的拍摄很顺利,我就快要在导演界打响名号了。”桑驰远轻松地开起玩笑。
可离开了培训机构,独自在公交站等待的桑驰远却陷入了负面情绪里,他手拿着错过的外资剧本,夜色中的背影十分落寞。
公交车在站前停下,载着桑驰远远去。
路灯暗下,空荡荡的公交站凭空出现一位老人,他望着消失在道路尽头的车尾灯,喃喃自语道:“都会好起来的,虽然别人忘记了承诺,但我也不会让你深入险境。”
年初的气温逐渐回升,一月的阳光象征着万物复苏。
品尊·台球室。
卓齐带着一群朋友与简喆一同打台球,他们包下了全场,打着车轮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