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许,当年那个暴虐戏谑的太子刘劭,只是他的假象,他把自己打扮的如此不堪,就是为了迷惑众位皇弟的。其实,内里,他亦有满腔的文韬武略。
只是这马场的匆匆一瞥,就让刘宏思绪万千,他不禁想到,若是太子以这样的面目示人,那急于夺位的刘铄,还有多少胜算。
“宏弟,你要不要也来试一试?”
刘宏骑在马上,单手将筒子箭,托到了刘宏的面前,那模样,绝对算得上真诚。
“不敢,不敢,臣弟一向不通武艺,皇兄最是清楚,臣弟若是上马射箭,只能给大家增加笑料而已。”
“再者说来,有了皇兄的精妙射术在前,哪还用得着臣弟丢人现眼。”
刘宏一让再让,就怕刘劭坚持。
他微弓着身子,显出了十足的谦逊,眼珠子也不时向上瞟着,见刘劭终于将递出的箭收回,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躲过了这一关。
“射箭你不愿意,我这匹红骢马,你总要骑上几圈吧!”
过关?你想的轻巧!
别看刘劭于正经学问上,没有什么建树,可这揣测人心的功夫,却也在皇宫众人里是数一数二的。
自己到底是比刘宏多吃了几年的咸盐,就刘宏这个小娃娃,也敢在他的眼前充大,那几个暗自打量的眼神一出,刘劭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
想跑,没那么容易!今日这场大戏,还要指着你制造最大的笑料哩。
刘宏闻言,登时吓得眼珠子瞪得更大,口里结结巴巴:“臣弟不,不敢。”
他很快就会明白,纨绔暴虐,对于刘劭来讲,绝对是本性使然,才不是什么虚伪矫饰。于他来讲,文韬武略,从来都是不存在的。
“这红骢马乃是太子殿下的最爱,臣弟怎能驾驭。臣弟本来就骑术不精,这骏马若是交给我,恐怕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
怎的挨过了一劫,刘劭还是没完没了,刘宏自是从那凉风堂里,跟着刘劭出来,他就暗自定下了决心,此去马场,观赏可以,真的上阵却万万不行。
刘劭的人品他是断断不能相信,不论他伪装的再是亲切热情,他也永远记得,当年,他太子府上,有个十分受宠的诏训,好像是姓高吧,只因的,在酒宴上,为他斟酒,反应的慢了些。
就被喝的醉醺醺的刘劭,径直打横抱起,扔到了湖里。
那高姓诏训,在湖水里起起伏伏,不停的叫唤,怎奈的,不论是他们兄弟,还是太子府伺候的宫人,都摄于刘劭的癫狂,根本没人上前施救。
就这样,一朵娇花,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香消玉殒。
刘劭的残暴,绝对是常态,他的从容镇定,才是不正常。
于是,刘宏打定了主意,说什么也不上马。这马,可是个危险的活物,自己在马上,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刘劭完全可以推脱的干干净净。
而自己,又素来以骑术不佳闻名,说到底,还不一定是他自己的问题,还是马的问题,反正不会是刘劭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