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获封始兴王,看来这位皇子也绝对不是太子,而潘淑妃想来,应当是一位宠冠后宫的后妃。那位潘庆宝,想来应当是潘淑妃的娘家人,不是她的父亲,就是她的兄弟,总不会错。
他们这样费心的筹谋,难道是为了争夺储君之位,可是远离朝堂多年的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死活,与太子之争有什么联系。
魏大眼低着头,苦想片刻,说道:“这我说不好,这里说一句僭越的话,潘淑妃与始兴王本就是一体,潘淑妃的意思,难保就不是始兴王的意思。”
“只是,我官职低微,根本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如今这些事,也全是听潘庆宝说的。至于,背后的隐情,我就一点也不知道了。”
“这也是自然。”颜翊不想再为难他了。他距离风暴的中心,实在是太远了,让他提供朝廷机密,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就连他十分崇拜的宋将军,都未必和他讲实话,潘庆宝就更不会把实情都透露给他。
颜翊转向谢超宗,这位打刚才就气定神闲的喝着凉茶的公子,一直没有说话,只静静的听着魏大眼的诉说,不时发出一些鄙夷的声响,不知是从嘴里咕噜出来的,还是从鼻孔里喷发出来的。
总之,他的意思,颜翊是明白了,他肯定认为,魏大眼是受到了宋齐受的蒙蔽,所说的,也全都是一派胡言。
想归想,做归做,人家的机密都被你听去了,你再不出来表示表示,就说不过去了吧。
缓缓放开了攥紧的拳头,瞬间通畅的血液,冲的经脉都在隐隐作痛,酥酥麻麻的。
众人注视的目光,告诉他,该是他登场的时候了。
这些人热切的心情,透过他们火辣辣的眼神,全然透了出来。谢超宗明明知晓,可他偏要摆一摆架子,不是为了吊住他们的胃口,而是为了给自己多年以来蒙受的冤屈,找一找公平。
颜翊等了片刻,心里已经开始着急,却见谢超宗仍然不开口,而是站起身来,在屋里缓缓踱步。
真是岂有此理,事情都已经这样紧急,他还不说实话,在这里摆臭架子。难道,就让那些打捞起来的河漂子在府衙里晾着吗。
再回头看魏大眼这边,就更是吹胡子瞪眼,不停的向他使眼色,让他问话。颜翊摇头提示,让他再多等等,岂料,魏大眼是个急脾气,全然没有听进去。
茫然之间,话一出口:“谢公子……”
魏大眼刚刚喊了一个名号,就见,谢超宗会转过身子,面向了他们。
只是一瞬间的工夫,他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那个温文尔雅,举止从容的谢公子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仇恨,目呲爆裂,犹如杀神附体。
这样显而易见的怒气冲击下,原本借着战友惨死还端的一个正义英雄的魏大眼,竟然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