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纪淮的错觉。
他总感觉在自己说完那句话后,整个大牢都开始变得阴森了,一股凉气从他的脚底直冲头顶,
浑身的血液也似乎凝固了。
就好像,面临不可抗拒的猛兽一般,让他从心底感到绝望。
而最里面那个,让他极为忌惮的男人更是直接站了起身。
狭小的牢房待三个人本就逼仄,如今更是因为那人的动作,显得更为压迫。
纪淮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后退了一步,脸颊都在抽搐,“怎,怎么了?”
“怎么了?”容七忍不住咧嘴,一脸凶狠,“你们居然敢打我们夫人主意,还问我们怎么了。”
要不是这扇门真的踹不开,
纪淮早就被他们两个人给打的说不出话了。
纪淮:“……”
好像的确是他因为他说的话。
可是这跟他没有关系啊,毕竟他是从县令那里听到的。
“你们想打我夫人主意?”沈时声音低沉的可怕,深邃的眸子犹如一汪大海般,让人看不透他的想法,却为之恐惧。
这种危险来临的恐惧,促使纪淮赶紧撇清,急忙摇头甩锅,“不是我,我没有,是县令跟师爷。”
他就是个跑腿的。
沈时冰冷气势并没有因为纪淮的话而降低,
高大的身躯伴随着有力的步伐,一步一步的逼近纪淮。
哪怕纪淮知道这人冲不出这牢房,也仍然感到害怕。
连问都不用问,纪淮就自己说出来道,“我本来没有对县令起疑,只是因为你们的事情,我才特意听了他们的话,我还知道师爷跟城东最里面客栈的人有联络,但是说了什么我不知道。”
“那人长什么样子?”白士问道。
他也看出来了,纪淮的确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唯有从跟师爷联系的人身上才能调查出来。
容七拍了下白士的肩膀,这时候问这些干什么。出去才是最重要的啊。
“你既然相信我们是无辜的。那就赶紧把我们放出来啊。”
白士一拍脑袋,他险些忘了这事了。
纪淮脸上有些尴尬,“这牢房的锁是特制的,只有钥匙才能打开,但将你们送进来后,钥匙就被县令拿走了,我没有办法。”
容七翻了个白眼,合着到现在,都是隔着门说空话呢。
“去找钥匙,”沈时对纪淮吩咐着,“只要找到钥匙让我们出去,日后我答应你一件事。”
纪淮还没搞清楚他们身份,但是听沈时这么说,他踟蹰了一下,便迅速的下了决定,
“好!我去偷钥匙!”
纪淮走后,
容七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牢房里团团转,看的白士头都在疼。
“你老是转什么?”
“当然是担心夫人啊,”容七理所当然的说道,“你想想,咱们夫人可是怀有身孕的,要是一个不小心……”
“呸呸,闭上你的乌鸦嘴,”白士瞪了他一眼,怎么说话的?
这种万一,也能随便乱说!
他的余光看见将军的手都悄悄紧了,就连眉头也紧蹙,久久没有松开。
容七顿时回过神,直接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嘴巴。
“是我乱说,是我乱说的,有怪莫怪!”
可即便如此,他脸上也写满了担忧。
……
外面的小雨还在淅沥沥的下着。
彭玉堂裹着林府拿出来的披风,站在冷风中。
冰冷的风像刀子一样刮着他脸疼。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回去,
毕竟查案,调查凶手这种事情,那是官府的事情。
他就是一个草民罢了,没资格管这种事情。
但是他脚步只要一转,脑海中就不由自主的想法那个衙差对他的嘲讽,
而且还是上门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