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挑着桃花眸子,眼中带了几分不善,不过也仅仅只是不善罢了,并没有冷漠和厌恶之色,倒是不会让人觉得不敬,只是觉得她似极了一只浑身带着戒备之色的张牙舞爪的小狐狸,倒是可爱得紧。
沈沐辞看了一眼夜荼靡,眉梢挑开,琉璃色的凤眸便是微微一眯,透出些许清浅的笑意,不急不缓的朝着夜荼靡的方向行了过来:“郡主这是在害怕本宫?”
看夜荼靡那一见着他就满身戒备恨不得退而远之的小模样,可不是就是在怕他么。
夜荼靡倒还真的有那么几分害怕见到沈沐辞,可这事儿最多也不过是藏在她心中,怎能容忍旁人给当众点出来了,而且还是被她一心避开的正主给点出来了。
她脸上霎时又添了几分恼怒之意,瞪着一双眸子,语气恶劣道:“太子殿下少在此处胡说八道,你且说你来这凝华阁做什么,本郡主好歹也是襄阳侯府的嫡出千金,太子殿下这般不问自闯入了本郡主的闺阁,这是想要害了本郡主的名声不成。”
估摸是着被红鲤三番两次提及自己名声的事情给影响了,夜荼靡顺口便将这两个字拿来寻了托词,等话说出来之后,夜荼靡反应回神,便是没忍住脸颊红了一刹。
沈沐辞却是半点没有不问自来闯了女子闺阁的觉悟,反倒是在听了夜荼靡自己提及“名声”二字的时候,深邃的凤眸微微一眯,越发显得他整个眼尾狭长美艳,他的语气带着几分危险的问道:“郡主还知道女子名声之事儿?”
这一句话的功夫,沈沐辞整个人已经站在了夜荼靡的身前。
两人距离相隔极近,鞋尖相隔不过一寸的距离,再加上夜荼靡虽然在女子之中算得上身形高挑,可比起身形更加出挑的沈沐辞而言又低了不少,所以他近乎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夜荼靡。
如此一来,沈沐辞身上的气势便是越发凛然几分:“那本宫倒是想问郡主一句,你以一介女子之身入了花镜楼又寻了一个小倌回来的时候,怎生不曾顾念着你自己的名声了?”
这一句话沈沐辞说得语气不重,甚至还因为他们二人此时相隔极近的原因,音量比平日低了些许。
可不知为何,夜荼靡偏生就是从沈沐辞的这句话中听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危险之意。
夜荼靡去花镜楼本来只是为了去寻了北璃落带去襄阳侯府医治南柯,至于让红鲤将那个小倌带回来的事情,属实是个意外。
她无非是瞧出了这人见着他之后神色有些古怪看出了些许端倪,方才套出了一些意外收获的信息罢了。
而后夜荼靡也是因为顾虑着十里画廊之中极有可能出了内奸的事情,才会让红鲤直接将人给带回凝华阁了几来了。
夜荼靡回顾一番,觉得她实在是没做什么出格之事儿,可如今听着沈沐辞这般言辞危险的指责自己为何去了花镜楼那等风月之地带了小倌回来的时候,夜荼靡心中竟是见鬼的涌上了些许心虚之意。
她一时没了言语,神色古怪的愣在原地一言不发。
这般反应落在沈沐辞眼中,便等同于是夜荼靡默认了她寻回小倌的事情了。
意识到这一点,沈沐辞身上的气势便是更加危险了几分,本来还缥缈绝尘的人儿,蓦然便是透出了几分似染了人间烟火的恼意。
本来听手底下打探消息的鹤卫通报此事儿的时候,沈沐辞还觉得这消息实在是荒谬,毕竟夜荼靡自己就是个容色极美艳的人物,她这等容色,需要一个谁,也不过只是勾勾手指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