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免不得的在反复琢磨一个问题。
刚刚她呼叫沈沐辞名字的时候,这人分明还是半点动静都没有看到,如今却是这般凑巧至极的醒了过来。
所以他一直以来到底是不是在故作样子呢?
夜荼靡心中想着,正想开口问上一问,却是没想到这位俊美太子竟然是抢先一步皱紧了眉头,先声夺人的问道:“郡主这是做什么?”
虽然是问话,语气却是带了几分警备的寒凉之意。
夜荼靡瞧着沈沐辞脸色的警备之色似乎不是太假,只能又温吞至极的将那一番以为沈沐辞是在作假的想法默默咽回了肚子里。
然而半刹之后,她便是清楚的看到沈沐辞容色之上的戒备散去,转而化作了几分饶有兴致的模样。
“郡主你这……”沈沐辞上下打量了夜荼靡一眼,然后便是露出一抹促狭笑意,神情懒散的开口道:“郡主这般模样,莫不是瞧着本宫容色极佳,所以生出了什么旁的心思不成?”
一边说着,沈沐辞的目光又在夜荼靡捏着的那一床锦被之上流连了半刹,方才轻声笑道:“只是郡主趁着本宫安睡的时候……做了这等……事情,似乎是有些不太合乎礼仪吧?”
夜荼靡倒是没想到沈沐辞刚刚醒就有这般闲情逸致的在这儿和自己贫嘴,心中对他的怀疑倒是越发加深了几分。
奈何这人倒也实在是装的太像了一些,尤其是刚刚醒来之际的那一番戒备模样,更是让夜荼靡无法名正言顺的开口指责,她眸色冷了几分,就那么带着几分不善敌意的和沈沐辞两两对视着,唇角的笑意也隐约透出了几分凉意。
“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沐辞接连两次看着夜荼靡亲自给自己掖了被子,心中的那些许不愉之心已然是散了个干干净净。
所以现在看着眸光有些冷凝的小姑娘,他也完全没有动了怒意,而是罕见的露出一抹儒雅轻笑,神色极认真的回答着道:“本宫只是想说,郡主若真是因为本宫容色极佳而心生了觊觎之心,倒也不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郡主若是有心想要靠近观赏,直接告诉本宫便是,实在是不用趁着本宫睡着的时候,偷偷掀了本宫的被子……”
夜荼靡听着沈沐辞这么一番明摆着胡诌的话,越听都觉得脑仁疼,她冷笑了一声,毫不留情的讽刺道:“太子殿下,你怕是误会了,这被子并非是本郡主掀开的,是太子殿下你自己睡梦中造成的,本郡主也不过是怕你这尊贵的太子之身受了凉,方才想着好心给你拾起来重新盖上而已。”
夜荼靡说着,眉眼间的寒色也是越发冷凝了几分,想着这人未免太过气人了一些。
上一世她认识的沈沐辞,因为身为东宫太子的身份,行事儿作风还真就是一如传闻那般漠然冷凝,就是偶尔露出了些许温暖出来,也等同于是火树银花昙花一现,可这重回一世,这位九洲之上都分外畏惧的南诏太子,怎么忽然就成了这么个不怎么着调的登徒子模样了?
思及如此,她看着沈沐辞的神色便是越发不善了。
偏生沈沐辞却是对她这般灼灼视线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他甚至还轻笑了一声,更是将夜荼靡的给完完全全给无视了去。
“所以郡主你这是被本宫说中了心事儿所以心生羞怯了么?”无视着夜荼靡隐约压抑着的怒意,沈沐辞仍旧是兴致勃勃的开口道:“本宫听闻郡主自打回京以后,在宰辅府邸和太傅府邸之上的表现都是分毫不惧外人的,既然如此,郡主又何至于为了这等区区小事儿生了什么羞怯之心,不过是倾慕本宫忍不住趁着本宫睡着之后动了些许心思而已,本宫又不会怪罪了郡主,郡主实在不需如此羞怯。”